此時,勾欄台上來一位瘦瘦高高的男子,
其朝下方觀者一拱手,這一開口就是嘹亮之聲:“初臨杭州府!就被這諸色雜賣迷了眼,嘿!要說諸色雜賣有何物!有請諸位細聽聞!我呀,這打一轉角便看見了......”
說到此處,那個瘦瘦高高的男子話語一斷,
這一斷...反而將下方許多交談之人的客人注意到了他。
立時,他最終便毫無預兆一口氣噴薄出的霹靂之言!
“有罐兒碟兒鼓兒板兒鑼兒刀兒槍兒鬧竿兒!更有葵花榴花蘭花春花梅花燈花秋茶花!
嘿!最有八方茶樓金花銀花菊花茶花映山美人花——!.........”
.........
這一連串的,如報菜名一般杭州城內繁茂的諸色雜貨、八方酒樓茶館.......
紛紛從他嘴中如霹靂雷霆一般,連貫而出!
隨著他一口氣連貫噴出越來越長的諸色名號,豁然迸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雄渾力量!
致上下樓層的無數觀者,都忍不住屏息凝神。
直到其完整的說完一長段後,輕緩口氣後繼續如雷霆般噴出!
這無數觀者的呼吸節奏又是被吊起.......
如此,無數觀者的心口上下起伏顛簸不停,如何不讓他們覺得精彩!覺得痛快非常!
“好!好——!”
“精彩絕倫!精彩絕倫!”
“呼......呼.....險些喘不過氣來.......”
“成二爺出賞錢三貫——!”
........
腰樓,靠著欄杆邊李旭然收回了視線,也是長長的深吸一口氣,
好一會兒後,他看了眼對麵那個還在低頭觀看演出表的家夥,不由問道:“都一個時辰了,不過一張演藝排期罷了,哪裏能看這般久?”
“這你便孤陋寡聞了吧。”趙升也沒抬頭看他,自顧自的解釋手中的排表道:
“他們將許多講史、小說、談經、說渾話之類的安排在了早上食時、日中、日入這幾個時辰中,
顯然也是看準了這些時辰中客人們會因早起精神不振、或是飯後困乏之時,正需要一些娓娓道來的演藝配伍,
又將彈唱、雜劇、舞蹈等熱鬧的演藝排在了上午巳時、黃昏、人定、夜半等時辰,
如此看來,若是我們想要見到不少更叫彩的演藝,怕是還得等到黃昏之後了。”
說著,趙升突然抬起頭看了青衫書生一眼,問道:“這夜間來的客人,不會還要漲價吧?”
“汴梁有些瓦舍,確實會如此,但這裏是個什麼規矩,我便不知道了。”
李旭然稍稍解釋了一番了,他有些奇怪的問道:“鑽研這些作甚,你不會真想在此呆一夜吧?我可恕不奉陪。”
對此,趙升也是不置可否的,隻是又低頭看著演藝表嘀咕著道:“再看看...再看看........”
青衫書生搖了搖頭,隨手拿起桌上一顆橙黃柑橘上手剝著,橘皮的酸甜清香氣便悄然逸散出來。
但這剛剝下兩塊皮,他的動作就忽然頓了下來,轉而麵無表情的盯著對麵那個家夥,語氣幽幽的道:
“你,不會是想把你那小破道觀.....改成瓦舍吧?”
頓時,少年觀主就一臉不爽的抬起頭,橫了其一眼道:“你怎麼說話不堪入耳呢,如何就是個小破道觀了?小破道觀你這混賬還住了好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