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自個兒經常在我耳邊念叨的。”
李旭然輕飄飄的反懟回去，繼續剝著手上的柑橘道：“異想天開，這演藝表你也看了，場地暫且按下不表，
其一，光這日夜排演藝妓巧人你便難尋。
其二，你那小道觀還設在深巷之中，引人來看又是一大難題。
其三.......”
青衫書生瞥了眼對麵的人，輕飄飄的道：“你囊中銅錢.....可是夠數？”
“事在人為，不試試你怎就知行或不行？”
趙升不服的撇了撇嘴，他豈會輕易被這一番話語打擊到，其轉而有些驚奇道：“不對呀，我倆兒的看法怎地相互移換了？之前崇信事在人為的不是你嗎？”
聽聞此話，青衫書生不由微微一愣，好似也意識到了這點。
但，
他轉而卻搖了搖頭，歎息一聲的道：“也許，有些事還是要旁人看來，才顯得更清楚明白吧。
不過，你想做此事，我想你自己也該對其中困難之處清楚明白吧？”
“不然呢，還能如何？”趙升無奈的攤了攤手，
旋即，他又神色一正，其語氣堅定的道：“但若隻是坐吃山空，那小道觀每月十貫的租金非得把我拖死不可，
這區區一座小破道觀，就想把我栓死在原地，嗬！休想！”
青衫書生不禁微微一愣，自然而然的道：“那，不會棄之而去嗎？不過就是一座租來的道觀罷了。”
“以往或許是吧，但現在，也許也可看做一份不錯的立身之基？”
趙升對此隻是笑了笑，而後，他稍稍仰起腦袋看著上方的屋頂，扯出一絲怪怪的微笑，輕聲的喃喃自語道：
“其實，我更想看看
此方天地......
到底........能否容下我這等蜉蝣之人.......”
青衫書生愣愣他這副神情，竟莫名的覺得有些陌生，好似兩人之間隔了一層厚厚的屏障，
他是他，我是我.....
“這......”青衫書生稍稍抑製這種不適感，他盯著對麵那個...如隔著一道無形屏風的人，神色探究的道：
“是某種.....我所不知的道家神思嗎？”
隔間之中，稍稍靜寂下來，一時無人言語。
青衫書生手上拿著的柑橘早以果皮分離，露出了橘紅透色的豐碩果肉，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使得一股刺激的清香之氣彌漫了整個小隔間。
但就算如此，若是不親自嚐上一口，誰又曉得那一瓣瓣通透果肉酸甜幾何？
“哈哈哈哈！”
趙升驀然大笑一聲，將那種凝滯的氣氛一戳即破，其哭笑不得的指著青衫書生道：“你呀你呀！真是說什麼你都信呐！
如此說來，看我方才那般樣子，是不是該到富貴人家門前，立起攤子當神棍？
哎！還有，你手上橘子分我一半！”
這時，青衫書生又明顯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莫名屏障瞬時隱去，
他對此無奈的笑了笑，隨手掰了一半柑橘遞了過去，
忽然覺得，還是如今的這個潑皮無賴之人，讓人更覺熟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