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的並非吃飯,她對這種炫富式的浪費行為深惡痛絕。
“別客氣。”那人的狐狸眼笑成一條縫。
他很健談。
而且是,非常非常健談。
無數跳脫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莫名其妙的話語像珠子一樣,從他嘴裏一顆一顆蹦出來,聒噪到讓顏夭夭覺得心煩,恨不得用手邊的餐巾紙把他的嘴堵住。
終於,在他講到他學生時代養過的第三條金魚,顏夭夭忍無可忍之前,他的話語被通訊的振動聲所中斷。
“抱歉。”
他起身走出包間。
至於坐在原位,因為他的暫時離去而感到解脫的顏夭夭,在等了他半小時,卻等來了餐廳的賬單時,總算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第一次見麵就被徹底耍了。
“知道那頓飯吃了我多少星幣嗎?”顏夭夭想到這裏就覺得惱火。
堯搖了搖頭,他對中央聯盟的物價以及錢沒什麼概念,見顏夭夭沉默地伸出一根手指,他猜測說:“一千?”
“再加兩個零。”顏夭夭咬牙道。
十萬。
那確實是很過分,至少聽起來過分。
不知不覺間,顏夭夭已經剝完了一碟瓜子,她有些手癢,“還有瓜子嗎?”
“哪來這麼多?你忘了嗎,這還是去年種的,你種完沒管過,還是我照料的,就活了這一株。”堯譴責她的不負責,順帶覺得有些神奇,“真這麼有效果?”
“一般。”顏夭夭評價,“要不再種點?”
“拿什麼種?”
“這個呀。”顏夭夭指了指盤中被剝出來的瓜子仁,理所當然道。
堯沉默了,他不知道說什麼好,抓了兩顆喂給她吃。
於是,顏夭夭也沉默了。
哦,熟的。
“前天剛炒的。”堯說。
顏夭夭嚼了兩顆,又要投喂堯,卻被他偏頭躲開了,“我都吃飽了。”
“誰叫你出餿主意?”顏夭夭捏他的臉,“剝好的瓜子總不能拿去扔了。”
“又不是我剝的。”堯一臉無辜。
“那還是我的錯咯?”
“嗯。”堯一本正經地點頭,然後伸出右手,把剛剛她捏自己的那下在她臉上捏了回來,“現在原諒你了。”
顏夭夭撇嘴,切了一聲,“小孩兒。”
“切。”堯學她。
知道了瓊和顏夭夭的婚約隻是家族的包辦婚姻,他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
“其實,倒也不是不能種。”
堯說著,拿起一顆瓜子,到顏夭夭眼前晃了晃,在她狐疑的神色中,那顆瓜子發出溫潤的光,在堯的掌心慢慢生長,變成了迷你的金色花盤。
“又胡鬧。”顏夭夭戳了下那株迷你的小向日葵。
堯把那朵小向日葵放在她的手心,問:“既然雙方都不願意,為什麼婚約還能進行下去?”
顏夭夭沉默了一會兒,從向日葵上麵揪下一片小花瓣。
“人活著,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到的。”
人盡皆知的私生女,和被家族排擠的外姓人,這場婚約不過是場大型的羞辱儀式。
她和瓊,大抵稱得上是同病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