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二人知道如今這景象是風靈王一手搞出來的,定是將人拖回隱士穀好好教育後再放回來。
王城內某院落,倉印立在一旁低聲說:“師傅,如今王城形勢,怕是不穩,對義父遲早會有影響的!”
躺在藤椅上曬太陽的男子來回搖晃著,聽到倉印的話卻隻是淺淺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許久後,卻見男子緩緩睜眼,清冷的眸子看著上空,悠悠道:“算日子,師傅早該到了才對。我一早便讓壬申給師傅送信了的。壬申這沒腦子的孩子莫不是忘記了。”
倉印不禁眼眉抽了抽,他的師傅是夠厲害,夠嚴厲,夠手段,卻也夠他與壬申無奈。明明是個冷性子,卻是嘴巴不饒人,按照義父是說法,師傅這是對在乎的人的特殊對待!還記得小時候時常被師傅罵哭,所以今日他能這般堅韌的心性,全都要感謝師傅。
“你也別但心什麼了,王兄他雖然因為當年的刺激心性大變,癲狂發瘋,卻也知道分寸,事情應該都在他的把握下,不會出太大差錯。”
天下間敢這般直言不諱地說風靈王癲狂發瘋之人,怕也就眼前這一人了。
此人命風滅,風靈王唯一的親弟弟。當然風靈王兄弟不可能隻有他二人,隻是被風靈王當做弟弟的也就這一個。風家的規矩便是眾王子中,能者居王位,強者做樓主,二者不可一人同得,此後互為協助。風滅便是這一代的無冊樓主,隻是他早早將擔子卸給了倉印罷了。
倉印此時已愈加擔心起來,顯然他師傅的勸慰一點都不能算是勸慰,隻能讓人更加心憂罷了。
風滅再次閉眼,躺在藤椅上開始繼續搖晃打閑,不過卻留下一句話給倉印:“那諦幽冥畢竟跟你是同一個娘胎的……你師傅我卻是當年很欣賞諦業火!”
倉印頓了一會兒,隨即躬了躬身,迅速離去。
大婚前夜,風王宮內一片繁忙,眾人為了明天的大大婚做著各種準備。雨霏已緊張為由,要孩子整夜陪在身旁才肯,意外的是風靈王爽快答應了。大概是覺得雨霏也刷不出什麼花招了。
按照風俗,新人大婚行禮前是不可見麵的,所以雲戟隻好暫時跟在風靈王身側。天色早已暗了許久,整個王宮內燈火通明,宛若節日般處處洋溢著繁忙與喜慶。雨霏抱著孩子守在殿內,心下卻是真的緊張不已,一邊期盼著殺欽快點到來,一邊又緊張擔心他來了會不會被發現。
夜慢慢深了,裙羽殿伺候的下人都被雨霏遣了下去,就在雨霏想著殺欽今夜可能不會來了的時候,院外似乎有什麼聲音。雨霏不由靠近窗戶,側耳細心傾聽。像是什麼掉到地上的聲音,而且一聲接著一聲,許久後才安靜下來。這時,殿門被人輕輕推開,雨霏躲到內殿屋柱後,偷偷看向門口,知道看見一身黑袍的殺欽進門,這才鬆了口氣。有些興奮的迎上前去,看了看周圍才壓低聲音問:“殺欽前輩,我們可以走了嗎?”因為知道殺欽是殺無的父親,雨霏本想叫殺欽做叔叔的,可是殺欽拒絕,說了不合禮數,所以雨霏隻好喊前輩。
“嗯,夫人跟在我身後,我們從花苑側門出去。”殺欽說著,將一條黑袍披在雨霏身上,並幫她扣上帽子,隨即道:“走吧。”
緊跟在殺欽身後出了殿門,雨霏這才發現自己院中竟躺著許多人,有侍衛,有侍女,還有那些風靈王留下的黑袍者。雨霏驚詫,殺欽一人竟將所有人放倒了!卻就見殺欽回頭衝她低聲解釋道:“這些人都是用淬辛煉製的迷藥放倒的,趕緊走吧。”
二人走到院中時,有兩人迎上來,相互點頭致意,雨霏知道他們該是允祿的屬下,便也不多問上麵。殺欽在前方帶路,那二人護在雨霏身側,一行人快步向花苑走去。
花苑側門就在雨霏頭次進花苑時呆過的那個亭子對麵,四人帶著熟睡的小孩迅速竄出了花苑側門,沿著幽深的大道一直走,雨霏聽前麵的殺欽說前麵有個洗衣場,正好建在宮牆前,不過是有條排水道沿著宮牆而建,那些個普通的宮人自然是無法越過水道翻牆的,但是這卻難不倒他們。
然而就在他們馬上要抵達那洗衣場時,有人忽然翻牆而下,擋住亂來他們的去路。來人回身,雨霏才發現,竟然是雲戟!
“雨霏,這般深夜,你這是要去哪裏?”雲戟大概已經猜到了,怕是諦幽冥派人來救雨霏出去的。
他不過是半夜無心睡眠,便翻牆上了屋頂,想著就這麼遠遠看看雨霏住的地方也安心滿足,可是他這一看便發現那院中有幾個黑袍人迅速離去,而趁著燈光,他分明看到院內還躺著些人。他立即趕去查看,深怕是雨霏出了什麼事,在發現所有人都昏迷了唯不見雨霏與孩子,他便想到離去的人中大概有雨霏,於是他迅速跟來說上去,隻是因為晚了一步,進入花苑後竟一時無法斷定他們的去向。於是他索性攀上高強,接著今晚這異常明亮的燈火,尋找雨霏幾人的身影,好在最後給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