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欽見此,忙上前護在允祿身側。二人站穩後,雨霏才睜開眼,隻是這一番動作終是將熟睡的孩子晃醒。小孩子被打擾了,眼睛也不睜的便張嘴大哭起來。清亮的啼哭聲在這緊張的院落內響開,襯得此刻的氣氛多了幾份詭異。眾人卻好似欣慰孩子的啼哭聲而下意識提了提神,卻是收回了想要衝上前去的步伐及招式。
哄著忽然哭鬧的孩子,雨霏抬眼便看到允祿那滿麵的為難,憶起雲戟剛剛說過的話,雨霏突然意識到如今的狀況允祿想要帶走她,根本是不可能的,繩子已斷,就算重新找來,在對方愈加戒備狀況下也是不可能離開的。若允祿一意硬碰要非帶走她不可,可能連允祿也會被對方捉到。
看著懷中還在啼哭的孩子,雨霏一咬牙,將孩子塞進允祿懷中道:“你帶著孩子離開吧!要帶著我的話,今天誰也走不掉的!”
允祿下意識抱住了雨霏遞進懷裏的孩子,卻是在聽到雨霏的話時雙手頓住。雨霏也不再多話,拉了拉允祿的手臂,讓他將孩子抱緊在懷中,轉身對殺欽道:“還請前輩護著允祿脫身。”
殺欽看了眼允祿,心下歎氣,卻是對她點頭,如今的情況也隻能這樣了。
允祿卻是騰出一隻手將雨霏拽回懷裏,厲聲道:“不行,我一定要帶你走。”
瞥見不遠處的雲戟已示意其他人動手,雨霏掙開允祿的手臂,轉身搶了殺欽的劍後便衝了出去,將那些準備上前的黑袍人攔住。
看著雨霏倔強的背影,允祿終是止住了衝上前的腳步,抱緊了懷中哭聲見小的孩子,允祿對殺欽道:“……走。”一個走字卻是在憋在喉間許久才吐出。
看到允祿轉身,那些個黑袍人翻身越過雨霏衝上前去,雨霏本就拎著那把劍已用盡大半力氣,如今哪還有精力真去阻攔什麼。雲戟卻是並未出手,緩步走進雨霏,抬手便搶下了她手中的劍。看著她強忍眼淚的模樣,雲戟一時氣憤一時又心疼不已。
隱隱聽到身後有人喊出一聲“追”,雨霏這才回頭,卻隻看到允祿翻過高牆的背影。雖有不舍,卻也欣慰,還好他安全離去了。
黑袍人自是緊跟著翻牆追去,牆外很快傳來打鬥聲,雲戟卻是不準備去助陣,也不打算在此多待,拉著雨霏便離開。雨霏卻是一步一回頭看著高高宮牆,直到打鬥聲慢慢遠去,高牆不在……
回到裙羽殿時,風靈王早已等在殿內。一進殿門,風靈王便將目光投向雨霏,冰冷的目光瞪著她,仿佛是在思量著什麼。雨霏亦是毫不畏懼地回瞪著,二人的樣子仿若有著深仇大恨一般,哪裏像是有著血緣關係的人。
“本王真是後悔,當日在宜城就該一掌結果了你,省得如今這般,對著你那恨不得我死的眼光!”他是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是沒有想過要做她的父親好好對她,但是他依舊是她父親,便容忍不得雨霏這般不將他放在眼中。真是寧我負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負我的典型!
風靈王的話讓雨霏與雲戟皆是驚訝,雲戟驚訝的是風靈王居然去過宜城,天府地閣總閣便是在宜城的。而雨霏驚訝的則是風靈王說的那一掌!
憶起當日本想去找父親,告訴他自己願意嫁允祿,不想父母再傷心為難。然而才到父親門外,便聽到屋內傳來父親的說話聲:“屬下遵命。”這句話第一時間便讓她想到父親是與雲父談話。接著便隱約聽到她以為的雲閣主說:“為了地炎功法,他們一定會出現的!那諦焰宮不是好對付的,就讓天府地閣與江湖眾門派應付罷了!”
因為聽到諦焰宮這個甚少提及的名字,雨霏當時自是驚訝不已,可也就是她這小小的驚訝聲驚動了屋內之人。她隻記得當時屋內傳說一句驚問:“誰?”接著房門打開,她還未能看清麵前是誰,便被打暈了!
後來,便是她被送到允祿那裏,而且失憶了。允祿曾告訴她,她失憶時因為腦部筋脈受損,而且是被人控製力道所傷。恢複記憶後,她一直認為當日傷她之人便是雲閣主,也為此對於雲戟的拒絕更是多了一分堅定。沒有告訴允祿此事,剛開始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想他為此對自己的上司有什麼埋怨,況且此事也涉及自己的父親,怎麼也不該亂說吧。而後來發生的一切,也根本讓她沒時間去理這件事,這被她當做隻是自己不小心撞到別人的機密,活該倒黴的事……如今,擺在麵前的事實卻是她一直誤會錯認了,且這件事從一開始便是陰謀,而她撞見了這陰謀的起點,卻是完全沒當回事給忽略了。
雖然她並不當眼前之人是父親,可是當那給了她生命的人當麵斥責想要她消失時,心裏終究是忍不住一陣刺痛。畢竟是血脈相連之人,卻是如此態度,怎能不讓人難過,不讓人心寒!雨霏是這樣傷害這風靈王,而風靈王同樣這般傷害著雨霏!越是被對方傷害,便越要報複回去,某種意義上講,卻是是血脈遺傳的扭曲怪異個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