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慶祝(上)(1 / 3)

(注:本文寫的首席,都代指灰鴉小隊的指揮官。沒看過或著劇情使勁跳過的讀者們,都可以閱讀,沒有很高的閱讀門檻。)

人們之所以要慶祝,是因為他們依舊憧憬著未來,企圖用這份喜悅衝散了死亡帶來的陰霾、用洋溢的笑容來緩解壓抑的氛圍。這不僅僅是一種宣泄,同時也是對殘酷命運的高歌。

---前言

當蘇鯨意識到自己穿越的事實還是在法奧斯學校的課堂上。

那一天陽光明媚,透著窗子企圖將溫暖散布在整個教室內,隻不過在窗的另一邊,卻意外成為了寒冷極地。

無數人的目光注視著站起來的蘇鯨,沉默的氛圍不斷蠶食著所剩不多的空間,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蘇鯨看著講台上威嚴的老師,望向四周,投射出他名為求助的目光,很可惜,周圍似乎並沒有人接收到這個信號,都在旁觀著。

直到他瞥見了一隻手,手指伸出一根手指頭,順著指頭的方向,一個不知道何時出現的筆記本出現在他的眼簾,而筆記本上寫的筆記恰好翻到了他所需要回答的一頁。

“我們對於帕彌什病毒的定義是:帕彌什病毒能夠直接破壞生物體細胞,或通過操控邏輯電路使機械體呈現被感染狀態,並對任何具有人類意識行為的個體,展現出極其強烈的攻擊欲望。”

蘇鯨的回答讓他的屁股成功的回到了座位,在老師回身用手在空白的黑板上寫字的空隙,同桌用一種很詫異的目光打量著他。

“蘇鯨,你今天怎麼了?”

蘇鯨看著眼前的人,在許多的記憶裏終於找到了屬於他的碎片。

“你是?”

首席抬起手碰了一下蘇鯨的額頭,疑惑的語氣下,臉上逐漸顯露出不解來。

“你也沒發燒啊,是昨晚沒睡好嗎?”

蘇鯨搖搖頭,他環顧了四周,然後重新靠在椅背上。

陌生的環境、熟悉的遊戲人物.....很顯然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蘇鯨,他穿越了。

“不,我隻是....”

在蘇鯨的猶豫下,老師也是順利的打斷了他的話語,他重重的敲了敲台麵。

雖然很多同學都在疑惑,明明這節課老師可以用信息虛擬化黑板,可他卻反常的選擇用很古老的書寫方式。

黑板上洋洋灑灑寫著七個大字。

“祝你們畢業順利。”

老師清了清嗓子,看向他眼前的所有學生們。

“法奧斯軍事指揮學校所教的,我都已經全部教完了,再過幾天就是畢業典禮,往後,你們就得上前線率領構造體進行作戰。

老師不會強求你們能做到像庫洛姆首席畢業生那樣優秀,我隻是能希望你們都能活下來。

戰場永遠都是殘酷的,可是我們必須要這麼做,為了我們所丟失的土地,為了我們的明天,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當時代的交接棒傳遞在你們手中的時候,你們的使命便是為了人類的明天而戰....”

一陣短暫的停頓,在場所有的學生都沒有說話,安靜的聽完老師的最後一堂課。

可老師張開口卻再也沒有吐出一個字,直到下課鈴響起,他也沒有說出口,默默的將桌麵的東西收拾完,久久的看著眼前的學生們,仿佛是想要將他們的模樣刻在心裏。

越是很多話,可真正到了嘴裏,卻遲遲開不了口。

“下課吧。”

永遠筆直的身影坦蕩的走出了教室,蘇鯨這才回過神來,看向首席,也就是這一屆的第一名。

首席卻指了指三個朝著他們走來的同學。

“喲,我們的第二名同學今天是腦袋睡糊塗了嗎?”

凡妮莎率先說出口,其話語間隻能感受到一絲的戲謔。

蘇鯨也隻是僵硬的笑笑,畢竟他僅僅隻是一名遊戲玩家,對於劇情了解的不多。

“大概是因為昨晚沒睡好吧,畢竟我也失眠了。”

西蒙撓了撓後腦勺,穿著拘謹的製服,圓形鏡框下的他有著淡淡的黑眼圈。

“要不我們舉行一次聚會如何,就全當是最後的放縱啦。”

哈裏喬自來熟的湊了進來,雙手臂摟著蘇鯨和首席,向著大家提議著。

“嗬,聚會?還是想想如何挑選合適和趁手的玩具吧。”

凡妮莎說完,眼睛裏閃過一個人影,她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外悄然捏緊了拳頭。

首席對於凡妮莎將構造體說成“玩具”聽得有些不舒服,但並沒有去反駁她,而是將目光看向了蘇鯨。

“今天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能看出你的狀態並不好。”

蘇鯨點點頭,起身,告別了他的熟人們後,才抬起腳,走出了教室。

在教室內的四個人見蘇鯨離去,也沒有走,哈裏喬將椅子拿來,坐在首席對麵,西蒙迅速環顧了四周,然後才放心的坐在首席的旁邊。

“凡妮莎你要來參與嗎?”

哈裏喬小心翼翼的看向門外,確定沒有人後,嗓音才大了起來。

“大名鼎鼎的首席也要陪著他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嗎?”

凡妮莎挑起眉頭來,從口袋裏掏出紙條揚了揚,那是昨天哈裏喬放在她抽屜裏的紙條。

可西蒙卻舉起手來。

“其實這個想法最先是由首席提出來的....”

凡妮莎的臉部突然僵硬了起來,然後做了個冷笑的表情,不過看樣子不難猜出是被氣笑的。

“有時候,我真懷疑我到底是怎麼就輸給你。”

見凡妮莎還沒同意,首席想了一會兒,才說出口來。

“算是我鄭重的邀請你,可以嗎?”

凡妮莎還是沒有說話,正當眾人沮喪之際,熟悉且譏諷的聲音再次傳到他們的耳朵裏。

“討論也不給我搬個椅子來,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參與人員的?”

.......

蘇鯨走在路上,明明是第一次走在路麵上,但很熟悉,身體像是走過了千百遍。

走到了行色匆匆的走廊,他停下了腳步,看向了窗外。

窗外是浩瀚無垠的星空,每一顆星星都在夜空中閃亮著,這是蘇鯨第一次見到太空,他無法以怎樣的詞語來描述星空,隻見得很震撼。

人類的智慧讓他們用輪轂踏平了陸地,用船帆征服了海洋,甚至在高空之上都有機翼滑翔的身影。

如果不是帕彌什病毒,現在的人類應該能征服太陽,可以自由的在太空之中翱翔,觸及那些遙不可及的星辰。

如今,地麵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往日的文明在瘋狂的機械下毀於一旦,可人類依舊沒有放棄,他們依舊想回到地球母親的懷抱,有朝一日希望還能重新踏足大地之上。

於是,他們在太空建立空中花園,一座能夠自主運行、可搭載零點能引擎的第二代星際殖民艦。將它作為人類奪回地球的起點。

可蘇鯨知道。

這場人與帕彌什戰爭還遠遠未結束,人類要走的路還很漫長,漫長到,他們這一代人或許根本看不到能收複的希望。

蘇鯨停住的雙腿再一次邁開了步伐,向著記憶裏熟悉的路線走去。

大腦隱隱作痛,似是有什麼要蹦出來,終於忍受著莫名的輕微痛楚,他來到了他的住處。

蘇鯨第一步是查看關於原主的一切,至少得弄明白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很顯然,原主是一個成績優秀的人,綜合成績排第二名,第一名是首席。除此外,原主有寫日誌的習慣。

【我曾經問爺爺,我爸媽呢?爺爺告訴我,他們為我們爭取到了伊甸,也就是前往空中花園的門票。後來我才明白,我爸爸是工程師,我媽媽是個科學家。除此之外,爺爺對任何事情都閉口不談。我一定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那高大的紀念碑麵前,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爸爸媽媽的名字,我很開心,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僅僅隻是下落不明,並不是死去了。可我看著爺爺渾濁眼睛裏蘊藏著悲傷,這是為什麼呢?】

........

【這是我第一次跟爺爺吵架,我想知道我的父母究竟幹了什麼,可爺爺卻氣得直拿拐杖敲我,我知道,他是為我好,但我也一定有要堅持的理由,最後他妥協了,告訴我,在帕彌什爆發後,他們寧願死,都要把那些寶貴的資料給帶出來,在臨死前將資料一並交給了爺爺,讓我們得到了前往空中花園的資格。】

【我不明白為什麼,一紙資料能讓他們要以生的代價去換取?我不懂,我也不想明白那些大道理,我隻知道我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為了尋找這份意義,我打算去往法奧斯學校,從那裏畢業的學生大部分都會上前線。那裏是距離死亡最近的地方,也是我能找到答案的地方。】

.......

【我和爺爺又一次吵架了,相關人員通知到了我的爺爺,但他已經改變不了了,他說,希望我做一個平凡的人,可是,這份多年以來的困惑我一定要解開,這大概是源自於我爸媽的固執吧,於是我一個人收拾好的行李出發了。】

【爺爺走了,他走的無聲無息,直到鄰居發現他已經過了兩天,我恍惚的回到家,相關人員將一封未拆封的信遞給了我,那是爺爺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遺言。】

.......

日誌旁邊的那一封信還未拆開,蘇鯨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封信拿在手裏。

【親愛的蘇鯨...算了,還是不弄這麼正式了,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去另一個世界和他們團聚了吧?在我走後,請不要自責,自責為什麼不來送我,因為這也是我擅自決定的。

當我親眼看到我的兒子離開了這個世界時,被帕彌什一點一點撕裂血肉的他,勉強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容,他說:“蘇鯨,就交給您照顧了。”

我能明白那一刻的心情,所以我選擇默默的離開,這樣,應該不會讓你也承受那一份無法接受的悲哀了吧?

親人的離別總是伴隨著痛苦,以生命為代價的門票將我們爺孫倆送入伊甸,這些年望著那繁星的天空,我在想,在想如果當年是我衝去實驗室,是不是你就不會被同齡的孩子說成是沒爹媽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