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聲,馬七又能如何呢,但是這樣就要他死卻是不可能,這馬七才是真正的心腸狠辣之輩,亡命之徒,一手指著季風淡淡的笑道“要麼他死,要麼咱們一起死,死了也做個伴,至少不孤獨不是?”
劉六的心裏已經緊繃到了極致,馬七的話就是壓死駱駝的那一棵草,赤紅的目光嗜血的盯著季風,手中的靈力開始凝聚,又撿起來地上巡邏隊員用的一把刀,淡淡的鋒芒之氣讓人莫敢逼視!
馬七又對著王五朝著季風側側頭,也不說話,默默的從地上撿起一把刀,緩緩的舉起,猛地砍在地上,濺出一瞬間極為耀眼的火花。
“一起吧!”
王五也是有樣學樣,拾起一把刀,看著季風,倒是第一個衝出去的人,咆哮著也衝的極快,其餘二人緊隨其後,手執長刀跟上,氣勢衝天!
那些巡邏隊員雖然對季風沒有絲毫的好感,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季風身死,至少他們是這麼認為的,掙紮一下就起了身,朝著三人衝去。
淡淡的瞥了衝過來的三人一眼,手中的鬼月刃上頓時爆射出幽綠色的鬼火,瞬間有變為淡藍色的滅魂之火,森冷的氣息讓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戰,緊接著淡藍色的鬼火開始變大,瞬間化為了一條長龍,嘶吼一聲湧出了鬼月刃,攜著衝天之勢席卷向三人,路過之地瞬間都化為冰屑與冰棱,隨著長龍的旋轉而蜿蜒,就像是一座山脈一般。然後咆哮著將三人吞沒了進去,連尖叫聲都沒有絲毫,盤旋著再度悲吟一聲,消失在空氣中,包括三個活生生的生命,與屍體!
秒殺
“所有礦工……殺!頭顱割下,警示其餘礦工,領頭人……殺,找出華子,不擇手段,逼問出來,若有差池,爾等必死!”
殘陽如血,垂掛在天際,就像是垂暮的老人,散發出點點的溫熱,照耀在季風的臉龐上,發出點點的光輝。
微眯著眼,走在礦脈到季家的田間小路上,泥土的芳香伴隨著晚風徐徐,輕撫在季風的臉上,鑽進季風的鼻子裏,帶起了季風的發梢,隨風飄揚,好不瀟灑。邁著八字步,雙手枕在頭上,掃了掃生長在一邊被風吹的微微晃動的嫩芽,俯身拔起一根,含在嘴裏,苦澀的味道傳進味蕾,但季風的表情卻是在回味,整個身體晃了晃坐了下來,躺在草地上,季風的眼呆滯的看著自己細白的手掌,不禁迷惑了“這才是真正的我嗎?”
誠然,季風不能否認殺人時的那種暢快淋漓的快感讓他著迷,鮮血的溫熱能讓他忘記所有的煩惱,但是季風看見巡邏隊員看著自己時的那種恐懼感,季風的心裏就有些堵得慌,不是因為他們的態度,而是自己的形象氣質卻實讓人恐懼。他不覺得自己是殺人狂魔,隻不過殺的比同齡人多上一些罷了,比如季煒,比如季達,都要比季風多得多,這個世界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沒有什麼仁慈可言,縱然季風殺的人很多,但是這些人都會影響到季風,所以季風才會絕情的將他們擊殺。季風不會做出屠村這種事情,除非這個村子影響到了季風!
看著白皙的手掌,季風有些恍惚了……他不知道用這雙手殺死過多少人,又捏爆了多少人的心髒與頭顱,當一片猩紅的血液在手上溫暖的緩慢流淌時,季風覺得自己似乎是血液中的一員,能體會到他們的興奮,狂躁,以及毫不隱藏的殺意,季風的心神沉浸在這種奇妙的感覺裏,但是他覺得他能擺脫這種血液的影響,因為他揮手之間就能把所有的血液都甩脫,但是,他發現他不能,這就像是跗骨之蛆,隱藏在血液之中,季風居然覺得自己像極了拳皇中的八神庵,那個嗜血、猙獰、桀驁不馴、還極為瘋狂的角色!
猛甩一下頭,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即使如此夕陽的餘暉仍是照耀在眼皮上,使季風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赤紅,就像是……血!
他忘不了自己血脈沸騰的興奮,忘不了手上黏糊糊的血液在流淌時的暢快,忘不了人們絕望時哀嚎的叫聲,忘不了自己一見到血就像殺人的衝動,忘不了……
似乎是永遠也擺脫不了這種感覺,季風再度的睜開了眼,迷茫的看著自己白皙嫩滑的手,心裏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想要把手砍斷的衝動,旋即就嗤笑一聲,帶著自嘲,自己怎麼會這麼想呢?
猛地起身,由躺變成坐,嘴裏的嫩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嚼爛了,舌頭一卷,將所有的草渣子都吐了出來,又拔了一根,繼續咬,就像是咬口香糖那麼帶勁,不,口香糖也不過如此。神經質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打完之後他覺得自己確實有點神經質,沒事打自己幹嘛?自虐?S,M?
想不通也懶得想,隻要不會影響到季風,季風就不會做出任何反應,而且這樣似乎也不錯。天邊的夕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下了,整個天空瞬間黯淡下來,天空中顯出淡淡的星影,以及溫和的明明滅滅的光輝,不像前世的都市,隻能看見一兩顆極為閃耀的星星,而是群星璀璨,數也數不清的星星彰顯著自己的色彩,季風沒見過銀河,不知道銀河長什麼樣子,但是季風確實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美的星空,這麼多的星星,在前世看著麼美麗的星空大概要跑到農村去才能看的見吧!
右手撐著草地,身子搖了搖站了起來,拍拍手中的泥土,季風開始大步朝著季家走去。夜晚的風有點涼,吹動了季風的衣角,涼颼颼的往身子裏灌,使季風感覺有點涼,用手拍了拍被風吹得鼓脹的衣服,冷風在衣衫裏打了個旋,隨即被擠了出去,又是一陣涼颼颼的感覺。
邁開了步伐,季風邊走著一邊巡視著四周,或者用走馬觀花,漫不經心這些詞更為恰當。野地裏的莊稼長得有人這麼高,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隨著風婆娑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現在是夏天,黃色的麥秸就已經長成熟了,被麥稈頂端的麥穗壓得折了腰,低垂著,有的甚至垂到了地麵。就連一邊的雜草都長得異常健壯,顯得生機勃勃,比尋常的雜草高上兩倍不止。
季風對莊稼不了解,這些比人還高的莊稼中偶爾有一些灰色的身影一閃而逝,像極了老鼠,但是比起老鼠還要大得多,約莫有腿肚子高了,綠幽幽的細眼極為明顯,一隻老鼠衝到季風麵前,嘶吼一聲,聲音就像是沙啞低吟,但又很是尖銳,示威性的齜齜牙,前爪立了起來,就像是人一樣,那門牙比老鼠還長多了。
季風突然的停住了腳步,他發現了淡淡的危機感,他一向對自己對危機的感應能力甚為滿意的,機警的看了這些“老鼠”一眼,明白這些不是簡單的田鼠之類的動物,而是靈獸,而且他心裏還有一種更加不妙的猜想,如果是真的就太恐怖了。
那老鼠盯著季風看了一會兒,搖頭晃腦的,打量著季風,似乎對季風的形象不大滿意,刺耳的尖叫了一聲,還沒有再叫出一聲,季風的右手手指一勾,手上竄起了淡淡的幽綠色的鬼火,畫了一個半月的軌跡,腳下一蹬,瞬間弓身衝到“老鼠”麵前,拉出道道殘影,手掌按在了老鼠的身上,將老鼠按到在地,瞬間炸了開來,爆出了絢麗的幽綠色火花,近距離的爆發讓“老鼠”連灰都沒有留下,這是季風模仿著八神庵的二百十二式·琴月陰使出的,名字就叫琴月陰。
暗說一聲不妙,果不其然,在季風殺死老鼠之後田裏傳來了一聲聲刺耳尖銳的叫聲,緊接著層出不窮,此起彼伏又嘈雜的聲浪讓季風的腦袋開始覺得昏昏沉沉,就像是暈船的反應,猛甩一下頭,季風的神經忽然蹦到極致,條件反射性的跳到了一邊,就地打了一滾,田間的塵土很多,季風的身上全被染黑了,而就在兩秒之後,季風原來的位置一直老鼠從空中飛過,利爪不過兩厘米的長度但泛著寒光,絲毫不比尋常武器來的差。
“群居性的靈獸!麻煩了!”抱怨一聲,季風的身上噌的一聲燃起了鬼火,圍繞在衣服的外麵,形成了一層袈裟,如墨的眼睛從火光中射出,顯得極為森寒,漆黑的夜晚幽綠色的鬼火不但不刺眼,反而和夜的漆黑相得益彰,透出了淒涼的氣氛。
可能是由於對火天生的懼怕,也可能是發現了鬼火的恐怖,那老鼠一看見鬼火立刻就向後跳了幾步,隻盯著季風看,老鼠的身後,又再度湧現出一群老鼠,那些老鼠無聲無息的將季風包圍在了中間,形成一個五米大的包圍圈,外麵密密麻麻的老鼠看的人頭皮發麻。季風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圍的老鼠,身體內的靈力瘋狂的運轉,手掌上凝聚著鬼火,升騰著,場麵就這樣沉寂了下來,沒有絲毫的異響!
右手一揮,手中頓時出現了鬼月刃,心中的信心不覺得大了幾分,按照季風的推斷,這些靈獸不過是一階的靈獸,不足以對季風產生什麼傷害,就連季風的鬼火都衝不開,但是這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老鼠何止千百,至少有數十萬的老鼠眼睛在泛著綠光盯著季風,並且數量還是攀升中,一旦被纏上去,限製了行動,即使季風的攻擊力再強也免不了落個靈力消耗殆盡,屍體被老鼠啃噬殆盡的場麵,所以必須逃!一群非洲殺人蟻在搬家的時候就連人類都要躲開三丈遠,更別說是數十萬隻老鼠了。
額頭滴了幾滴冷汗,季風覺得自己似乎快死了,他的心慌了,剛才的問題再度湧現出來,開始亂想起來,季風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戰栗,嘔吐,以及……興奮!因為過度興奮而戰栗!那些殺的人,殺的獸,無辜的,該死的一一閃現,質問著季風,但是季風沒有絲毫的後悔,就算是時光倒流,所有事情重新經曆一次,季風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斬下他的屠刀,不管你是否該死隻要阻礙了我都要死,即使墮落成魔也不覺得遺憾後悔!但求問心無愧,隨心所欲,在生死之間,季風終於邁過了心靈的障礙,得到了突破!
時間猶如沙漏中的沙粒,無聲無息,不停流動著,上一秒就立刻成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