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矮的婦人圍著徐管家看了一遭,翻了個白眼,厚肥的指節掐著徐管家胳膊,擰了一圈,

“沒用的老東西,養你一天天的,飯沒少吃,活兒是一點不幹。”

“行了!”

宋盡歡重重拍在桌上,驚胭脂口紅跳了一地。

夫婦人“輕哼”一聲,才把目光停留在宋盡歡身上,絲毫不見尊重,

“喲,大小姐在呀!老仆還以為是他得罪了您才沒拿到,這才出手替你教訓教訓。”

宋盡歡知道她是什麼德行,不和她爭,把盒子扔了過去。

“立刻,拿著東西,走!”

婦人掂了掂,臉上立馬扯開笑,不屑和鄙夷換成了恭順。

“如此,那就不擾大姑娘清靜了,還不快走!”

她狠狠踢了一腳旁邊的管家。

四喜見人走遠,原地瘋狂跳起來,在後背抽肥婆大耳刮子。

宋盡歡又被她樣子氣笑,“剛剛怎麼不抽過去?平日脾氣不是挺大?”

四喜瞬間懨懨的蔫了,

“賣身契還在宋家,我哪敢,蓉媽媽是夫人身邊的老人,我又不傻。”

“下次吧,我想法子要回來。”

兩人嘀咕著說了會兒話,才坐下,碗裏早飯沒扒上兩口,院門又“咚咚咚”的敲。

急得像來催命。

“大夫人,宋家那個婆子和老夫人的人鬧起來!老夫人正在找你,你快去看看!”

依著蓉媽媽鼻孔朝天樣子,宋盡歡不難猜出會鬧得多難堪。

她看向來報信的門房小廝,問道:“他們不是走後門麼,怎麼撞上了?”

“是寧二夫人帶著許媽攔下的,胖的那個婆子不知道許媽是誰,上手就給人推倒了。許媽哪裏受得了這氣,帶著家丁就把人扣下,非說他們偷了東西,不讓走。”

四喜想起上次又是被罵,又是被罰跪的,心裏犯怵,連忙扯了扯宋盡歡袖口,嘀咕道,

“府裏老太太最難纏,等會她又打你怎麼辦?”

宋盡歡安撫的拍了拍四喜,“先去看看她們怎麼說,你捂好你的嘴,別等她們拿你先開刀了。”

秋風幹燥,連著晴了幾日的太陽,終於垮下臉。

今日,無風無雨,也無晴。

堂廳。

屋內的人都侍立著,宋盡歡一眼就瞧見牌匾下端坐的老婦人,手持拐杖,閉著盤著串珠。

門口有了影,倚在老婦人跟前說話的寧二夫人看過去,勾起嘲弄的笑,

“喲,姐姐來了。”

蓉媽媽聽到扭頭往後,攀著宋盡歡衣裳,“嘭”的跪下,

“我的大姑娘呀,你怎麼才來,再晚點我們可都要上衙門了。”

蓉媽媽演的一點不含糊,聲淚俱下,不知道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

宋盡歡的太陽穴疼的抽一抽的,她得快點把人弄走。

蓉媽媽是他爹乳母,又對她爹有救命恩情,在宋府裏都拿她當了半個主子,作威作福半輩子,渾起來可不分人。

“還哭上了,又是打人又是拿東西的,”

二夫人咄咄逼人盯著宋盡歡,款步行去,譏笑道:“你娘家人,好威風。”

老夫人生氣的將手杖跺在地上,屋裏都摒著聲。

“商賈家出來的就是不一樣,上不得台麵。這會兒又把什麼好東西,白白送了出去?”

“別氣別氣,氣壞了身子。”薑三夫人低眉順目跪在老夫人膝下,擰著帕子給她順氣。

忽的,她靈動大眼一眨,故作誇張捂著唇說道:“看那婆子抱著沉甸甸的,姐姐平日素簡,別不是動了庫房的東西啊!”

老夫人一聽庫房,怒火上頭,聲音也提高幾分,“造孽!!”

“遲早有一天讓你搬空了,一大家子都喝西北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