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積壓的怒火爆發，老夫人掄起拐杖狠狠朝宋盡歡打下去。外頭站了一圈丫鬟小廝，真真一點臉麵都不給宋盡歡留。
沒打兩下，後背貼上溫熱。
“別打了！別打了！”四喜摟著宋盡歡的脖子，重重呼出的“悶哼”貼在她臉龐。
陰鬱的男子站在小廝們後麵，丫鬟們陸續散去，老夫人撒完氣也看過去，那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拿捏不住祁淮，見他臉色不好，也不知道如今對宋盡歡是個什麼態度，不敢鬧得太僵。
老夫人停下手：“今日當是提點你，以後自己長點兒記性，分清楚到底是哪家的人。”
“行了，罰也罰了，折騰這麼久我也累了。”
寧二夫人不滿的拉住老夫人，“老夫人……”那樣子明顯是想再鬧下去，
老夫人剜了她一個眼神，沒點兒眼力勁的東西。
薑三夫人眼尖的看見了祁淮，眼巴巴的湊上去。
祁淮冷著臉繞過。蹲下身，輕輕試探的觸上宋盡歡蒼白的臉頰，打橫將人抱了起來。
消瘦憔悴的身體，硌的祁淮心裏一陣刺痛。
望著熟悉的臉，宋盡歡眼裏的光，越來越弱。她問：“你還是和之前一樣，一直都在，對嗎？”
一直在那兒看著。
祁淮沒有回答，宋盡歡窩在祁淮懷裏，難受的顫抖的笑起來。
她寧願這人不在，心裏也好受些。期待撲空的落差感，才是最要人命的。
明明還是那個人，又覺得不是，心裏發澀，宋盡歡想了半天，嘴裏隻品出苦。
原來兩個人的情分，已經磋磨到這種地步。
宋盡歡輕輕歎氣，不笑了。
她不想再執拗的靠著回憶熬下去，在所剩無幾的日子裏，把自己熬成怨婦。
“放我下來。”
兩人站著，祁淮伸手想給她捋捋散開的頭發，宋盡歡往後躲，落空的手懸停半空。
修長的手就那麼定著，祁淮眼神迷茫的看著她好久，“阿歡……”
宋盡歡打斷，“知道你忙，我自己回去就好。”
宋盡歡說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平靜的仿佛在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她忽略掉到那伸出來的手，往後再退一步，頭也不回走了。
停在半空中的手指蜷曲，隻抓住了走遠的背影。祁淮能感覺到，他就快要抓不住送宋盡歡了。
攥著拳頭，指甲嵌入掌心溢出血絲，他用低啞疲倦的聲音，自語道：“如果我說我是不得已，有我的苦衷…”
未完的話，接了一聲歎息。
那道微不可察的聲音，被吹散在風裏，樹葉一卷，再沒了蹤跡。
“大人！”姚二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祁淮收起眼裏的情緒，又變回大家熟知的冰冷樣子，“說。”
姚二將手裏的信箋遞給他，
“這些都是虎三，從薑夫人那零零散散截獲的密報。”
“她可搞了不少小動作，要不要殺了一了百了？”
祁淮一件一件翻著，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上麵隻是彙報著他處理的一些公事，和府中零碎的動向。
祁淮繃著臉，“讓她再蹦一段時日。”
“中秋將至，送來的拜禮撿好的往四夫人那邊送，再挑點事，讓他們三個自己先鬧上。
順道告訴虎三，大夫人那邊再出大的岔子，叫他自己滾去外莊挑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