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良,祠堂裏就咱倆人。”羅合凝的言下之意就是,別裝了,裝沒有任何意義。她跟吳天良早就認識,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這絲毫不能影響她對吳天良的了解。
吳天良是什麼人?風流,恨不得滿後院都是女人的,每夜招一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帶重樣的?
羅合凝剛開始這麼認為,直到看見吳天良為了劉蒹葭收斂,為了劉蒹葭跟他母親翻臉,她才恍然發覺,他是表麵風流內心專一的癡情種子。
癡情的人,最容易被感情連累。
吳天良的心被觸動,扯動嘴唇,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翠花?”
“……”有本事你在喊一遍!
龍遊逆鱗,觸之必怒,羅合凝的逆鱗是翠花二字,這倆字是她童年時期一直到現在的陰影,揮之不去避之不能。
吳天良乖乖地改口:“夫人?”
羅合凝笑答道:“喊我小羅。”翠花聽著不順耳,夫人聽著太曖昧,算來算去,還是小羅聽著最舒服。
吳天良不接受她的提議,固執地說:“夫人,現在咱倆都在跪著,有沒有辦法能讓時間過得快點的?”
羅合凝摸下巴,賤兮兮地笑道:“以毒攻毒。”
吳天良訝異道:“娘子想我頭懸梁錐刺股?”
羅合凝無語的瞪地一會兒,道:“找繩子,錐子不得離開蒲團啊?”白了他一眼,亢奮地說:“想你有生以來經曆的最悲痛的事,被學堂老師打手掌,被人推到水池裏!”
吳天良收起折扇,喃喃道:“我最悲痛的事?幸福的事不行嗎?”
羅合凝癟嘴,不予回答:悲痛,必須悲痛!想幸福的事她怎麼看笑話啊?黑暗的想法不能說,她便隻能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幸福的事會讓你得意忘形,悲痛的事才能讓你覺得時間過的很快。”
吳天良的悲痛有一個幸福的開始:
古道,西風,瘦馬拉車。
少年坐在馬車上,不緊不慢地抽著馬背,馬車行駛的速度並不快,慢悠悠的跟他懶散的性子一個樣。
兩名女子從遠處走來,揚鞭的頻率又降了一半,吳天良樂陶陶地想:看了美人兒在走快些好了。
噠噠噠。
兩名女子離他越來越近。
吳天良正在糾結著要不要上前打聲招呼,倏然,走在外麵的女孩猛地推開走在裏麵的女孩,倒在了馬車前方。
……
“籲~”
吳天良跳下馬車,驚喜地發現倒在馬蹄下的女孩竟如故事裏的仙女般好看。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兩人癡癡地對視著,好像這個世界裏隻剩下他們兩人一樣,才子配佳人,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被推到的女孩偷偷摸摸地站起來想溜,多虧吳天良學過幾年的功夫,聽到聲響,立馬正義凜然地大喝一聲道:“這位姑娘,你朋友為了救你倒在了我的馬蹄下,你第一反應就是溜,恐怕不太好吧?”
女孩瞪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解釋道:“我想騰出空間給你們相處,也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