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宮女不知道顧桑寧怎麼會知道德太妃對狗毛過敏，她隻是按照主子吩咐隨便找個借口來教訓教訓這個皇上表妹。
此時一聽要送去司禮監，頓時氣焰滅了下來，就差跪地求饒了。
顧桑寧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我若是你，就趕緊離開。否則鬧到太後和皇上那裏，你確定你主子會為你出頭？”
宮女心思轉了轉，盡管心裏再是不甘，也隻好道：“雪球可能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奴婢去旁的地方找找。”
顧桑寧微笑著道：“姐姐慢走，不送。”
人都走後，百靈揉揉自己發脹手掌，剛剛那一巴掌，她可是用了渾身的力氣。
秋嬤嬤扶著顧桑寧回屋，有些擔憂：“姑娘不怕德太妃怪罪嗎？”
顧桑寧道：“放心吧，她不是德太妃的人。”
秋嬤嬤：“那是誰的人？”
顧桑寧：“李沐雪。德太妃遠房侄女，大公主的伴讀。”
秋嬤嬤更加不解：“她為何與小姐過不去？”
為何？
還不是為了自己那個好大兒。
她活著的時候，德太妃就幾次言語試探，要把李沐雪指給蕭煜。那時候她總覺得蕭煜太小，怎麼也該弱冠再娶妻。
如今看來，隨著自己入宮，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今日這李沐雪想必也隻是來試探自己的。
夜裏，在顧桑寧的堅持下，秋嬤嬤也脫了鞋子上床，兩人裹著一條被子，果然暖和了許多。
百靈尋了個角落，看著床上的兩人，也裹緊了身上的破被。
顧桑寧整個人都窩在秋嬤嬤懷裏，隻露出一張有些蒼白的小臉，小聲道：“嬤嬤，你再跟我說說我小時候的事吧。”
說起從前，秋嬤嬤臉上不自覺帶了笑容：“小姐想聽什麼？”
“什麼都行。”
秋嬤嬤想了想道：“小姐小時候很乖，夫人跟老爺感情也好……”
顧桑寧原本想多問一些，可跪了一晚上，終究體力不支，一不小心便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又被關進那暗無天日的棺槨中，黑暗壓得她喘不過氣，正當她想大喊時，眼前一變，忽然出現一群人，手裏舉著火把，喊打喊殺。
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挺著碩大的肚子艱難地鑽進躲在山洞中，汗水雨似的流下，身下是一灘刺目的鮮血。
“孩兒，我的孩兒……”
女子痛苦地閉上眼，片刻後睜開，找到一個尖銳的石頭，慢慢掀開被血水浸濕的衣擺……
“哇……”
隨著一聲嬰兒啼哭，顧桑寧猛地睜開眼睛，便看見秋嬤嬤心疼地看著自己：“小姐可是又做噩夢了？”
顧桑寧無力地搖搖頭，外麵的冷風順著破舊床幔吹進來，後背上的冷汗激起一陣寒冷，人瞬間精神，再也睡不著。
宋南煙半靠在百年香木的浴桶中，身上不著寸縷，臉色紅潤。
“人安置了？”
她閉著眼懶洋洋問。
張嬤嬤回道：“回太後的話，人安置在了聽竹軒，那裏可是賞雪的好地方。李姑娘讓人去鬧了一場，現在安靜了。”
宋南煙勾了勾唇角，忽然坐直了身子問：“謝宴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