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拎著一食盒吃食回來時，顧桑寧還在發愣。
她放下後小心翼翼道：“奴婢回來的時候看見陸大將軍……”
顧桑寧看著食盒裏還算豐盛的飯菜，想必應該費了不少功夫，耐心解釋了一句：“剛剛宋公子不小心走到這裏，陸將軍找過來的。”
百靈仿佛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咱們侯府與將軍府素無往來，姑娘還是離他們遠些。”
顧桑寧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忽然想起宋芷瑤那句“你和某些人，根本不配”，看著一旁的百靈問道：“你娘是外祖母的乳嬤嬤吧？”
百靈隨口道：“對啊，夫人可是我娘奶大的。”
顧桑寧點點頭：“那你娘肯定很得外祖母信任吧。”
百靈有些驕傲地揚起下頜：“那當然，夫人有什麼事都跟我娘商量，還曾經說我娘是她半個娘呢。”
顧桑寧笑笑，道：“嗯，我知道了。”
百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晚些時候，秋嬤嬤回來，沒注意到顧桑寧臉上的表情，低聲道：
“奴婢打聽過了，這幾日那個叫醜奴的太監白日都在禦花園幹活，隻有晚上的時候不知道去哪裏歇著。不過聽說今日好像生病了，沒來。”
顧桑寧似乎早就猜到這個結果。
秋嬤嬤等了一會兒，仍不見其開口，便又問道：“小姐，您是想讓醜奴幫您做什麼嗎？”
“不用，回頭你再去幫我打聽幾個人。”
“好。小姐還有別的吩咐嗎？”
顧桑寧指指對麵的小杌子：“嬤嬤坐，我有些事想問您。”
秋嬤嬤笑著拿起梳子為她梳頭：“奴婢不累，小姐想問什麼說便是。”
顧桑寧也沒堅持，問道：“嬤嬤還記得你是什麼時候去的忠勇侯府嗎？”
秋嬤嬤想也不想道：“當年方姨娘生下二小姐後，奴婢便被選入侯府。”
她口中的二小姐便是顧桑寧的母親。
顧桑寧眉心微跳：“那就是說，嬤嬤入府的時候，西太後還未出生？”
“是，西太後比二小姐小了十個月。奴婢還記得，當年大家都說侯夫人的肚子尖尖的，肯定是個兒子，沒想到生下來卻是個女兒，因此有幾年侯夫人對三小姐還沒有對二小姐熱絡。”
秋嬤嬤又笑了下道：“當然，也有人說侯夫人是因為生三小姐差點沒了命，所以才對三小姐不喜。”
顧桑寧握緊拳頭，點頭：“這個我倒是知道。”
“小姐怎麼知道？”
秋嬤嬤奇怪。
顧桑寧發現自己又不小心說漏了嘴，趕緊找補道：“那日我為西太後跪靈的時候，聽她身邊嬤嬤說的。”
秋嬤嬤不疑有他，道：“當年侯夫人上山進香，不小心動了胎氣，連京城都回不來，隻好在附近的莊子上養了兩個月才回府。三小姐也是那時候出生的。回來後，侯夫人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去看三小姐，哪怕三小姐病的厲害，她也沒去看一眼。”
到底是什麼人能心狠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關心？
顧桑寧半開玩笑道：“聽嬤嬤這麼說，仿若西太後不是外祖母親生似的。”
秋嬤嬤手一頓，不小心扯斷了她一根頭發，顧桑寧忍不住躲了一下，便看見秋嬤嬤仿佛很緊張地看了外麵一眼，確定百靈不在才放心。
壓低了聲音道：“小姐，這話以後可不許亂說。”
顧桑寧心咚咚直跳：“嬤嬤這話什麼意思？”
秋嬤嬤猶豫了許久，才下決心道：“都說侯夫人當年是早產。可奴婢有一次不小心看見過三小姐一次，白白嫩嫩的，一點都不像早產的孩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