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顧桑寧嗓子發緊。
秋嬤嬤聲音又低了兩分道：“大小姐和世子爺都長得像侯爺，二小姐則像芳姨娘，唯獨三小姐，誰也不像……”
若真的是這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難怪當初王氏為了給宋南煙補身子也不讓皇上用百年人參救自己的命，還說了那些話。
可是，煜兒又為何會親手殺死自己呢？
捫心自問，她比任何一個母親付出的都多。
整整一夜，顧桑寧都沒合眼，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是蕭煜那張陰鶩的臉，以及那雙扼住自己喉嚨的雙手。
早上醒來，百靈見她還坐在床上發呆，忍不住催促：“姑娘怎麼還不梳洗？您難不成要在這個破地方過年嗎？”
顧桑寧回過神，呆呆地問：“不然呢？”
百靈急得跺腳：“當然去慈寧宮啊！”
顧桑寧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你說的對。”
百靈總覺得這句話哪裏不對，但又想不明白，剛要轉身出去，就聽顧桑寧又說了一句，嚇得她雙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顧桑寧看了一眼窗外，今日天有些陰，可能又要下雪了。
收回視線，緩緩道：“西太後不是外祖母親生的。”
“你怎麼知道！？”
百靈脫口而出，說完才驚覺不對，連忙捂住嘴巴。
顧桑寧看著驚恐不已的百靈，笑吟吟道：“你說，萬一外祖母知道是你告訴我西太後不是宋家的女兒，她會怎麼對你？”
這些之前隻是她的猜測。
前些日子她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麼能讓人前後變化那麼大，同樣是女兒，就算一碗水端不平，也不至於要了另一個的命。
除非，那個不是她親生的。
“我沒說！你，你陷害我！”
百靈反應過來，一著急忘記了稱呼。
顧桑寧誠實道：“那又如何？你覺得如今這情況，忠勇侯府還會管你死活？你娘若是真那麼有用，現在早該想辦法把你弄出宮去了，而不是等我死了你給我陪葬。”
百靈腿一軟，跌坐在地：“你想做什麼？”
顧桑寧笑著上前扶起她，道：“你別害怕，我隻是幫你指一條明路。”
百靈有些不信：“什麼意思？”
顧桑寧略作思考，道：“你說，外祖母為何會讓你跟著我？”
百靈：“那，那是因為……”
顧桑寧笑著繼續道：“你娘可是外祖母的乳嬤嬤，說句心裏話，你在府中過得日子可比我這個表小姐好多了，吃穿用度甚至比一般人家的嫡出小姐還要好。”
“你到底要說什麼？”
百靈有些心慌。
顧桑寧又道：“正常情況下，外祖母該把你指給宋芷瑤才對。以後表妹嫁人了，你或者當個姨娘，最不濟也能嫁給一個管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著我忍凍挨餓。”
看著百靈的臉色，顧桑寧接著道：“當然，外祖母可能答應你，說等表妹入宮為後，就讓皇上收了你，封你為貴人，對不對？”
百靈不說話，等於默認。
顧桑寧又一笑，道：“你連表妹身邊的丫鬟都做不成，你覺得，她會容忍一個奴婢跟她共侍一夫？”
“那，那我也可以出宮。”
聲音愈發低。
顧桑寧搖頭：“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一旦我活不成，肯定是要拉些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