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最後還是被宋三娘讓人帶走了。
無論是給王氏一個教訓也好，還是給昭武侯一個交待也罷，總之，這個芍藥是不可能活著回忠勇侯府了。
顧桑寧學著王氏的樣子挽著她的手臂道：“外祖母莫要生氣，背主的奴才不要也罷，我一會兒讓百靈過來伺候你。”
事已至此，王氏再舍不得也不好說什麼。
時辰差不多了，陸遠舟讓人來請顧桑寧過去，由族長主持，正式認她為義妹。
禮畢，陸遠舟輕輕拍了拍她後背，有些遺憾：“若是能改姓陸就好了，能光明正大寫入族譜，母親泉下有知定會高興的。”
顧桑寧沒想這麼多，老天爺讓她重生，給了她顧家女的身份，還讓她找到前世親人，她已經十分滿足。
“大哥，我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陸遠舟點點頭，轉而道：“那個丫鬟的事我知道了，我已經讓陸青把人關起來了，等賓客走了我讓他把人給你送過去。”
言外之意，這件事情由她做主。
顧桑寧感激地點點頭。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李嬤嬤一臉陌生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仿佛想從她身上看出什麼。
隻可惜，到底是自己生自己養大的孩子，連她身上的一根頭發絲自己都認識。
“靈兒，你還是娘的百靈嗎？”
李嬤嬤忍不住問道。
百靈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人過來這才道：“娘，這事我真幫不了您。別說人是被陸青侍衛帶走的，就算是在小姐那裏，我也不可能把人放了！您想沒想過，為了一個小丫鬟，難道不要自己的親生女兒了嗎？”
李嬤嬤一聽，以為她改變主意了，立刻道：“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那你放心，娘到時候跟夫人說，讓你回忠勇侯府。”
百靈鬆開她的手，搖著頭後退兩步：“娘，就像女兒剛剛勸您的，忠勇侯府不是您的歸宿，他們當年害得將軍府差點被滅滿門，又害死了西太後，他們早晚會遭報應的……”
啪！
李嬤嬤看著自己顫抖的手，再看百靈腫起的半邊臉，瞬間後悔：“靈兒，娘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實在是你不該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百靈捂著臉苦笑：“娘，您怎麼還不明白，大逆不道的是宋家！”
見她仍執迷不悟，李嬤嬤氣得口不擇言：“你今日要是不聽我的話，以後就不要叫我娘！我也就當沒生你這個閨女！”
百靈死死咬著下唇，忽然跪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拍拍衣裙上的塵土，道：“娘，以後您自己多保重。放心，等忠勇侯府倒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去接您出來！”
決絕地轉身離開，一點留戀沒有。
李嬤嬤愣在原地。
……
顧桑寧見百靈回來，視線在她紅腫的雙眼上停頓了一下，低頭繼續書寫。
秋嬤嬤看見百靈，態度比從前又親昵兩分，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姐心疼咱們，特意讓廚房熬了幾趟，我去看看，一會兒你趁熱多喝些。”
“嗯，謝謝小姐，嬤嬤辛苦了。”
百靈低頭道。
秋嬤嬤什麼也沒說，轉身出去，並帶上了房門。
“小姐，奴婢給您倒杯茶吧。”
百靈看著顧桑寧的身影道。
顧桑寧沒抬頭，問：“你娘走了？”
百靈點頭，發現小姐看不到，又道：“嗯，跟夫人大小姐她們一起離開的。”
“嗯。”
顧桑寧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