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披上衣裳,就聽到正廳裏傳來宋南煙的聲音:“謝宴,給哀家滾出來!”

春山繼續手上的動作,不急不忙地幫其整理衣帶。

張嬤嬤站在內室門外,敲了敲門:“千歲爺,太後娘娘駕到,請您出來接駕。”

沒有謝宴的吩咐,宋南煙也隻敢在外廳等著,而不敢真讓人去闖了那道門。

宋南煙坐在主位上,她掃了一眼屋子,幹幹淨淨,燈籠在她來時才剛剛點上,顯然之前是打算歇下了。

她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快活一番,卻被一個小太監給撞破了,想到這,宋南煙這心就不上不下的,吊著難受。

不過話說回來,父親這次找的人可比醜奴強多了。

不但模樣俊俏,手段也多。

這不,今日就是他提議拉上德妃一起。

若說這人也奇怪,一旦掙脫了道德束縛的枷鎖,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隻可惜,有些不盡興。

謝宴出來,正好看見宋南煙那迷離的眼神。

隻一眼,他便嫌惡地轉過頭。

“微臣參見太後娘娘,不知娘娘深夜到訪,微臣有失遠迎,請太後不要怪罪。”

謝宴隻微微彎了彎腰。

宋南煙並沒有揪著他禮數不合不放,反而親昵道:“司禮監大人不必多禮,聽說你身體未愈,那便坐下說話吧。”

謝宴謝恩後坐在下首,虛咳兩聲道:“微臣原本殘廢之身,卻沒想到這麼不經折騰,竟因一個小小的土巴豆差點沒了半條命。”

宋南煙掃了他一眼,輕撫衣擺,道:“謝宴,今日哀家也不跟你兜圈子,你把來喜交出來,過去的事,哀家可以既往不咎。”

謝宴露出茫然的表情,看一旁的春山:“來喜?是哪個?”

春山忙上前:“回千歲爺的話,您還記不記得,奴才跟您說過,奴才這輩子沒兒沒女,想百年之後能有個添香火的,可奴才又不喜幹兒子那套,便認了個徒弟。”

謝宴好像記起來了,了然地點點頭。

宋南煙道:“既然春公公承認有這麼個人,那就交出來吧。”

春山笑著道:“太後娘娘請聽奴才把話說完。”

接著道:“前些日子顧姑娘傷了腳,身邊沒人伺候,皇上命內務府給姑娘添些奴才,來喜便被分去了。後來姑娘出宮,來喜也跟著去了,說起來,奴才也好些日子沒見著來喜了,娘娘今日怎麼突然想起他來了?”

宋南煙靜靜地看著春山演戲,末了道:“人在不在,不是春公公一句話說了算的。來人啊,給哀家搜!”

沒人敢動,大家齊刷刷地看向一直低頭品茶沒說話的某人。

宋南煙瞥了他一眼,道:“哀家倒要看看,是九千歲的話管用,還是哀家的話管用!”

謝宴放下手中的茶盞,淡笑:“太後這麼說可是折煞本座了。春山。”

春山朝外麵招招手。

很快,宋南煙帶來的人一窩蜂地湧向司禮監各處。

鎮國將軍府。

顧桑寧原本都歇下了,聽到動靜又起身,問:“樂心,外麵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