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喜被春山弄得緊張不已，硬是撐著一口氣靠著床頭坐起來，對上師父的眼睛，他連氣都不敢喘一口，沒一會兒臉憋的青紫。
看著他的樣子，春山歎了口氣，道：“喜啊，不是師父嚇唬你，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不止是你我的命，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會因此被牽連，甚至會引起各國之間的戰爭！”
來喜愣愣地點頭，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伸出兩根手指發誓：“張來喜發誓，絕不將此事泄露出去！若有違背，往世不得輪回！”
春山見他眼神不似說謊，這才點了點頭，道：“說吧，你怎麼發現這件事的。”
心思轉了又轉，卻聽來喜道：“今日姑娘傳信，讓我查查前兩日忠勇侯夫人和林尚書夫人進宮做了什麼，然後……”
想到自己看見的一幕，見慣了後宮醃髒事的來喜還是忍不住一陣惡心。
春山也不催他，等他緩過來繼續道：“我，我看見太後娘娘還有德妃娘娘，她們，她們……”
此時春山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想多了，不免放鬆下來，半歪著身子坐下，忍不住笑了。
來喜詫異：“師父您早就知道？”
春山搖頭，憐愛地摸了摸他的頭：“喜啊，你還是年齡小，自古以來龍陽之好便不在少數，女子亦如此。咱們先皇走得早，那些娘娘們看著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其實漫漫長夜，她們難熬著呢……”
“不，不是，師父，我不是說太後與德妃，是她們與，與忠勇侯府送進宮的那個奴才，他們一起……咳……咳……”
因為著急，來喜劇烈咳起來。
春山也隻是意外地挑了挑眉，很快恢複如常，幫他順著後背，接著他的話道：“你發現了他們的事，所以太後娘娘命人關了你？”
來喜點點頭。
春山想了想，忽然道：“這宮裏你是待不下去了，收拾收拾，師父讓人送你出宮！”
來喜先前光顧著逃命，此刻也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後悔不已：“師父，徒兒是不是連累你了？”
春山拉著他的手道：“太後既然抓了你，還讓故意讓你逃出來， 就說明她早就盯上了千歲爺，就算沒有這件事，她也會找旁的理由。現在也好，總算咱們還有個把柄。事不宜遲，我想辦法讓人把你送去將軍府。來喜，記住為師的話，以後顧姑娘就是你的主子！哪怕千歲爺讓你做什麼，你也要聽姑娘的！”
來喜鄭重點頭：“是，徒兒記住了！”
送走了來喜，春山來不及上藥，轉身去了正殿。
輕輕敲了一聲房門，不等開口，就聽裏麵道：“進來吧。”
春山推門而入，發現原本已經睡下的主子不知何時又起來了，床幔垂下，裏麵的人盤膝而坐，像大師打坐般。
“來喜走了。”
肯定的語氣。
春山：“走了。”
“太後駕到！”
門外忽然傳來太監的唱和，一聲高過一聲。
“爺……”
春山沒動，喚了一聲。
過了兩息，謝宴才緩緩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慢聲道：“怕什麼，你不是早就想到了麼。”
春山這才上前，拿起架子上的衣裳：“天涼，爺當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