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寧看著眼前的來喜有些不忍，忍不住道：
“我不過是讓你打聽那日王氏和林夫人進宮，你怎地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來喜接過樂心遞過來的湯藥，笑嘻嘻道：“姑娘別擔心，奴才皮糙肉厚，沒關係的。”
顧桑寧歎了口氣：“算了，事到如今，宮裏你暫且回不去了，就先待在將軍府吧。你放心，就算太後的人查到這裏，也隻會以為你在顧川的宅子養傷。”
那日跟陸遠舟和顧川商量後，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弄個替身放在顧川的宅子裏，當然，還有旁的用處。
自己不過是個奴才，卻得主子這般費心思，來喜的眼淚又有些忍不住。
顧桑寧看著好笑：“好端端的，你哭什麼啊。”
來喜猛地想起之前千歲爺那幾句看似沒頭沒尾的話，吸了吸鼻子，道：“奴才隻是想，自己受傷了還能躲到姑娘這裏，姑娘和將軍還為奴才請大夫，可是，千歲爺他……”
“他怎麼了？”
顧桑寧忽然有些緊張。
來喜怕自己的眼睛泄露，特意用手擋住，看起來更像哭了。
“千歲爺他生病了身邊隻有師傅，我闖了這麼大禍，太後娘娘肯定不會放過千歲爺的。”
顧桑寧不禁揪緊了帕子，強裝鎮定道：“他是司禮監掌印，堂堂九千歲，太後不敢把他怎麼樣的。”
來喜搖頭：“這次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因為，因為……”
來喜挖盡腦汁也沒想出和合理的理由，他又不想說些不好的話詛咒千歲爺。
可這樣的他落在顧桑寧眼裏，更加堅定他是有事瞞著自己。
回到院子，顧桑寧越想越不安，索性去了顧川那裏。
進門就問：“哥哥，上次我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顧川想了一下才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笑道：“你別急啊，過兩日就會有消息了。”
顯然這次顧桑寧有些固執，非要讓顧川說清楚才肯離開。
顧川無奈，隻好起身，讓人守好門，輕輕壓著顧桑寧的肩膀讓其坐下：“好，我說給你聽就是。”
顧桑寧仰著頭，一副乖巧的樣子。
可等了一會兒，仍不見顧川開口，不免有些急：“這件事很為難嗎？”
顧川搖頭，倒是不難，隻是有些難以啟齒。
猶豫了一下，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低得顧桑寧險些聽不清楚：“忠勇侯夫人懷有身孕了。”
“什麼？”
話一出口，顧桑寧猛然意識到不對，一雙杏眼亮晶晶的：“你是說，我外祖母，她……有身孕了……”
顧川點頭。
顧桑寧思索片刻，一根手指指了指皇宮的方向，小心翼翼問道：“他的？”
顧川再次點頭。
這回輪到顧桑寧沉默了。
顧川轉身坐下，嘴角上揚：“這回倒要看看，宋德業的老臉往哪裏放。”
顧桑寧有些不放心：“他會不會以為王氏懷的是他的孩子？”
顧川很肯定地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