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寧硬生生逼著自己的視線從畫上挪開。
本以為就這樣過去了,誰知謝宴忽然開口:“聽說前些日子你打聽曹氏和王氏進宮的事情?”
顧桑寧有些沒回過神,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謝宴道:“查到了嗎?”
顧桑寧搖頭。
沒等查到來喜就受了傷,現在再查恐怕就難了。
意識到不對勁,顧桑寧猛地抬起頭,果然見某人含笑地望著自己。
“你知道?”
顧桑寧看著他問道。
謝宴放下手裏一點沒動的茶水,起身:“我累了,勞煩顧姑娘帶路,將軍府我不太熟悉。”
顧桑寧自是知曉他是什麼意思,也沒多說,帶著他去了院子。
一路上,謝宴走的不緊不慢,仿佛真的在欣賞將軍府的景色。
比耐心,前世的顧桑寧可有的是。
他不急,自己更不急。
走著走著,因為想別的事情,顧桑寧不知不覺走到了前麵。
落後兩步的謝宴緊緊盯著前麵的身影。
她走路的時候喜歡微微揚著下頜,說這樣看起來會威嚴一些。隻是她的眼睛習慣盯著腳下,那是她在想事情。
還有,她走路的時候手不喜歡搭著身邊的宮女,而是雙手交疊放在胸下兩寸的地方,並且,左手放在右手上麵,左手的食指總是不自覺地一下一下劃過右手的手背。
越看,謝宴心裏越驚。
若說字跡是她刻意學喬兒,那這些不為人知的不經意間的小動作呢?
“曹氏和王氏進宮是為了一個孩子。”
謝宴忽然開口。
顧桑寧腳下一頓,脫口道:“什麼孩子?”
謝宴看了她一眼,大步一邁,越過她,走到前麵。
春山忙清退周圍之人,自己也落後幾步。
見狀,顧桑寧快走兩步跟上,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的側臉,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謝宴沒有看她,走出一段路才緩緩道:“十六年前,容貴人入宮,後因惹先皇不喜,被發配到慎刑司做苦力。不久,醉酒的先皇錯將容貴人誤當成皇後,臨幸了她。”
顧桑寧臉色瞬間失了血色。
她永遠忘不了那天,她被宮裏的小宮女灌了酒,原本是回到自己住處休息的,不知道怎麼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在皇上的龍床上。
耳邊又傳來謝宴的聲音,裏麵似乎夾雜著一些喜意:“容貴人有福,僅一次便懷上了龍種,打破了皇上不能生育的傳言。皇上高興,封她為容嬪。”
“後來呢。”
顧桑寧忍著掌心傳來的刺痛,問道。
謝宴歎了口氣:“自然是十月懷胎,瓜熟蒂落。”
顧桑寧忍不住諷刺地勾了勾唇:“千歲爺說的是昭慧娘娘和皇上吧。”
謝宴點頭又搖頭。
“難道不是?”
顧桑寧問。
謝宴笑笑:“想成為太後,路還遠著呢。”
顧桑寧不想聽自己前世的苦難史,於是問道:“這跟曹氏和王氏進宮有什麼關係?”
謝宴的話被打斷,有些不高興,瞥了她一眼,繼續接著自己的話道:“其實大家都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當時的皇後,也就是如今的太後娘娘,也懷了龍種,隻可惜,皇上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