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炎庚聽到這句話,也疑惑地看向陸遠舟。
陸遠舟垂下眼簾,聲音平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謝宴死死盯著他,笑了:“你不是想知道她因何吐血嗎?那本座不妨告訴你,我什麼都沒做,隻是告訴她,皇上是太後親生的……”
“你……”
這句話衝擊太大,饒是曆經三朝的陸炎庚也不覺愣住了。
陸遠舟更是忘了自己還跌坐在地上,猛地抓著謝宴的手,眼眸如被鮮血浸染,聲音顫抖:“你、你說、皇上是誰的孩子?”
謝宴輕輕拂開他的手,轉身閑適地坐下,慢條斯理地撫弄衣角上剛剛不小心被沾染的血漬,平靜的聲音裏似乎不帶有一點感情:“十六年前,當時的容妃與皇後同時誕下兩位皇子,但皇後因為不確定龍種是皇上的,所以一直隱藏懷有身孕的消息。臨產半年前,借病出宮休養,實則為了生產。”
抬頭看了一眼陸炎庚,繼續道:“容妃並非忠勇侯夫人親生,宋家不可能讓她的孩子繼承大寶。於是買通產婆、以及宮中一應伺候之人,將兩個孩子掉包。所以,現在的皇上其實是當今太後親生。”
“那我的孩兒呢!”
一聲淒厲的叫聲,劃破屋脊,聽得人毛骨悚然。
春山腦袋嗡地一聲,反應過來連忙清退屋子裏閑雜人等,並關上門,與陸青親自守在門外。
正堂裏,謝宴原本慵懶的脊背瞬間繃緊,陸炎庚仍站在原地,顯然剛剛所有的話他都聽見了,隻是因為太過震驚,還未回過神。
陸遠舟艱難地站起身,一把將顧桑寧攬在懷裏,對她悄悄搖頭。
可此時的顧桑寧根本聽不進任何勸說,也顧不上什麼後果,她仿佛從地域來的冤魂。
她原本已經認了命的,她原本想著隻要蕭煜好好當這個皇上,為民造福,她不介意他殺死自己。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她,自己十六年來的付出是個笑話,她十月懷胎拚死生下的孩子是別人的!
她如何接受得了?
“你、的、孩、子……”
謝宴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顧桑寧掙開陸遠舟的懷抱,爬到謝宴跟前,跪著給他磕頭:“謝宴,我是宋南喬,我不再騙你了,求你,求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呢?”
任憑顧桑寧如何哀求,謝宴始終不動一分,緩緩看向陸遠舟。
陸遠舟別過頭去。
“嗬,嗬,哈哈哈哈……”
謝宴大笑。
笑夠了,抬手指著陸遠舟,又低頭看了顧桑寧,最後看向陸炎庚,指尖抵著自己的鼻子道:“所以,你們一直都知道她就是宋南喬,隻有我不知道……”
謝宴起身,直直向外走去。
“求你!求你告訴我,那個孩子呢!”
顧桑寧跌倒在地,一聲聲哀求。
謝宴閉上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死了。”
門開了,門又被關上。
屋子裏暗下來。
陸炎庚終於出聲,後退一步,行了個大禮:“老臣參見西太後……”
“父親!”
“父親!”
陸炎庚虎軀一震,望向陸遠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