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聽了宋德業的話,親手殺死了她!
雖然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是她親生的,但是她待自己很好。
記得有一次,她頂撞父皇被打入冷宮,宮裏的太監宮女看他年紀欺負他,而自己的親生母親皇後為了避嫌也不管他。
寒冬臘月,他隻能吃冷硬的饅頭和餿了的菜湯。
是她,拚了命地從冷宮出來,在龍清宮前磕破了頭,父皇才給他換了身邊伺候之人,從那以後,再也無人敢怠慢他。
還有一次,他生病高熱不退,太醫也束手無策,是她不顧自己的身體,早春三月泡在冰冷的水桶裏,然後再換上幹淨的衣服,抱著他為他降溫。
還有,她為了給他請天底下最好的夫子,跪了三天三夜,差點沒了命……
如今想起來,蕭煜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就算謝宴帶回她的親生孩子又如何?自己也是蕭家子孫,占嫡占長,自己這個皇位也是名正言順!何必像現在?
弑母,是要被天下人口誅筆伐的!
宋南煙也發現了今日的蕭煜非常不對勁,但她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越說錯誤越多。
深呼吸,再抬眼,滿眼憐愛,拉著他的手柔聲細語:“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忽然想起給桑寧賜婚了?哀家平日見你,對桑寧比瑤兒還要親近幾分,哀家以為……”
“嗬,朕這麼做,不是都按照母後和外祖的意思做的嗎!”
蕭煜諷刺道。
想了想,歎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宋南煙,無力道:“他說,朕若是不答應這場賜婚,他就把朕謀害西太後的事公布天下。”
宋南煙狐疑地接過信,打開,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
半晌,殿內傳來一聲尖喝:“謝宴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皇上!其罪當誅!”
相比宋南煙的激動,蕭煜顯得很平靜,看著她手上的信道:“膽子大小,他都這麼做了,難不成母後真能賜死他不成?別忘了,他手裏可還有父皇的親筆詔書呢……”
這一點,也是宋南煙一直以來最忌憚的地方。
先皇臨死前,曾留親筆詔書給謝宴,詔書上寫了什麼,無人可知。
有人說是免死詔書,有人說是禪位詔書。
對於兩種說法,大家都猜測是第一種。
因為無論如何,先皇皇子,怎麼也不會把龍椅讓給一個太監來坐。
“這麼說,皇上是打算賜這個婚了?”
宋南煙問。
蕭煜忽然一笑:“一個是無任何根基的孤女,就算攀上陸家又如何?一個是沒了九千歲頭銜的太監,朕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能翻出多大的浪來!”
“寧兒,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給他?”
顧桑寧盯著手上的賜婚聖旨,已經坐了半個時辰了。
看著她的樣子,陸遠舟心疼不已,輕輕拿走她手上的聖旨,道:“大哥不是跟你說過嗎,有什麼事有我在,有陸家在,你又何必……”
“大哥!”
顧桑寧忽然打斷他的話,盯著他的眼睛問道:“謝宴他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