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炎庚站在大殿中央，雙手顫抖地捧著一張因為時間久遠而顯得有些破舊的聖旨。
相比之下，謝宴顯得氣定神閑。
懶懶地坐在圈椅裏，手又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茶盞，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音。
過了不知道多久，謝宴感覺手裏的茶都涼透了，才嫌棄的放到一旁，整理下衣擺，緩緩道：“陸老將軍，聽說當年你是文昌帝的伴讀？”
冷不丁被問，陸炎庚愣了一下，片刻後輕輕點了一下頭。
“太祖皇上不嫌老臣愚鈍，與老臣祖父說讓臣進宮陪伴太子，也就是文昌帝。”
想到從前，陸炎庚的眼裏的終於有了一絲光亮，嘴角甚至還帶了一些笑容：“老臣從小頑劣，不喜讀書，隻喜歡舞槍弄棒。而文昌帝恰恰與相反，他不喜歡棍棒，隻喜歡讀書。文昌帝自幼智慧超群，但凡他看過的書，隻一遍便能牢牢記住，無論太傅怎麼提問，都難不倒他……”
“那你可看出，這聖旨是否是文昌帝親筆所寫？”
謝宴打斷陸炎庚的回憶，問道。
提起聖旨，陸炎庚又顯得很激動，一個勁兒的點頭：“是，是，這正是文昌帝親筆所書！老臣絕不會看錯！”
謝宴點點頭，看向龍椅上的蕭煜。
蕭煜忽然笑了，道：“就算聖旨是真的又如何？父皇已死，就算違背皇祖父的誓言也是他，與朕何幹？”
“哎，嘴硬。”
謝宴歎了口氣，又從懷裏掏出一份聖旨，隔空一擲，聖旨穩穩當當落到蕭煜麵前的龍案上。
“皇上再看看這個吧。”
蕭煜忍著怒氣，不想看但又忍不住伸出手拿起麵前的聖旨。
打開隻看了其中幾個字，腦中轟然炸響。
看他麵色發白，謝宴道：“看來你與陸老將軍一樣，也認出上麵的字跡了吧，那就請皇上耐心地看完吧。”
蕭煜陰鶩地看了他一眼，看向手中的聖旨。
不待看完，整個人如被抽空了身體，從寬大的龍椅上滑落，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朕是蕭家子孫，朕是父皇的親生兒子……”
太監小林子撲過去，用力扶起他：“皇上！地上涼，您快起來！”
奈何小林子本身也瘦弱，蕭煜這一年長得又高又壯，非但沒將其扶起來，自己也一不小心坐到了地上。
陸炎庚還不知道謝宴給蕭煜的那封聖旨上寫了什麼，直到聽到蕭煜口中的話，才上前拿起聖旨，看完也一臉震驚地轉過頭：“這，這……”
謝宴挑眉，攤開手臂無奈道：“本座可沒那麼大膽子偽造聖旨。這上麵說的是真是假，叫太後娘娘來對質，不就一清二楚了？”
“是誰叫哀家來啊！”
謝宴話音剛落，宋南煙便在張嬤嬤的攙扶下，儀態萬千地進來。
陸炎庚忙回身行禮：“老臣參見太後娘娘。”
“陸老將軍平身。”
宋南煙道。
轉頭看向一旁傲然挺立的謝宴，眉頭皺起：“謝宴，見了哀家為何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