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藏寶圖(2 / 3)

胡員外趕緊搖手,“劉兄不要亂講,我可沒這等福氣,傳國璽隻屬皇家,我一介草民,是萬萬不敢有這等非分之想的。”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咱們有幸觀賞玩味一下茵陳木這樣的寶物,已經是福氣,至於傳國璽,那別說得到,既便是看上一眼,以後怕也沒人能做到了。”

那尖嗓文士忽然嘿嘿一笑,“也不見得。”

眾人知他平時尖刻孤傲,常常語出驚人,也無人信他的話,隻有一人揶揄了他一句,“兄既有傳國璽,拿出來我看看。”

那文士揚了揚下巴,說道:“我自然沒有傳國璽,不過,‘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八個字,若是現於此處,不知各位作何感想。”

旁邊諸人,多是有才之士,自然知道這“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是傳國璽上所刻文字,是秦丞相李斯手書,一時眾人紛紛追問:“什麼什麼?”“兄台把話說明白。”“請讓我們看一看。”

那文士得意洋洋,從懷中掏出一物來。

那是一幅織物,長寬三尺,用五彩線織成,呈淺黃色,甚是豔麗,有識貨的明眼人叫道:“壯錦。”

“不錯,正是壯錦。”文士點點頭,把那幅壯錦展開,上麵繡的是一幅山水畫,淺黃的底子上,青山綠水,淡雅而清麗,顯眼的是,在邊角上蓋著一枚印章,暗紅的印泥痕跡在淺黃的底子上,分外醒目,那印跡的字體是大篆,眾人多是才學之士,仔細辨別,正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

劉秀才懷疑道:“這八個字,誰都可以寫,何以見得是以璽蓋之呢?”

那文士說:“不錯,這八個字,確是誰都可以寫,隨意拿塊石頭刻個假璽,也可以蓋上這幾個字,但是,我得到這塊壯錦之時,把這幾個字留在錦上的人,別說篆字,連普通的漢字,也不認識,乃是目不識丁的苗疆蠻人,他們自己族人,沒有文字,漢字更不認識。”

此時,管家胡生來請示胡員外。“老爺,酒席已經備好了。”

胡員外招呼大家入席,“眾位,咱們邊喝邊說。”

酒席上,大家飲過一杯,紛紛要求文士繼續講下去,那文士甚是自得,繼續說道:“當時,我正在那越人土司家裏做客,這幅壯錦,便是土司女兒親手所織,土司非常得意,不停地誇獎他女兒心靈手巧,我送給土司一隻咱們當地的翡翠煙嘴,他當時便將此物送給了我,還說,這上麵繡的畫,便是他們家鄉的山水,他女兒坐在屋前,照著眼前的景色所繡。

我當時對壯錦倒是沒在意,但是見到這幾個印上去的字,卻是大吃一驚,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他說,這是一枚漢人的印章,是從上代土司那裏傳下來的,他女兒繡完這幅壯錦,覺得邊角上尚有空餘,但畫麵是依照眼前景色而繡,添點什麼,也不太象,索性就蓋上了這枚印章。

當時,土司還問我,這幾個字,到底是不是字,念什麼?

我隨機應變,虛與委蛇,對他說,這幾個字是‘平安歡喜,福壽安康’,他信以為真,還一勁表示感謝。我問他,你這枚漢人的印章,能否拿出來讓我看看?誰知道他連連搖頭,說這絕對不行,上代傳下來的規矩,此物絕不可示以漢人,至於原因是什麼,他也不知道,我詰之再三,他堅不鬆口。並且似乎起了疑,我終不敢再深究下去。

因了這個心中疑問,我本來應該盡快回到北方的,卻始終放不下這塊心病,流連起來,不肯動身。”

說到這裏,胡員外插嘴道:“換了任何人,也不肯動身的。”

文士繼續說:“是啊,那‘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就象是刻在了我心裏,我天天拿著這塊壯錦,翻來覆去地看,腦子裏再也沒有別的,隻想著怎麼再去探聽那傳國璽的下落,可是,等了兩個月,始終沒有機會,那土司反而和當地別的土司,打起仗來,雙方拚得你死我活,當地百姓死傷無數,我怕殃及自身,心想還是性命要緊,於是啟程回鄉。”

管家胡生添酒,胡員外說:“喝酒喝酒,既是無福得到,那也是緣分未到,強求不得的。”

酒桌上旁人聽了文士講的經曆,七嘴八舌,有的說:“可惜了可惜了,如若是我,寧可冒險,也得探聽得寶璽下落。”有的懷疑文士是否在“編故事”,也有的說:“那傳國璽,仿製的多了,曆代都有贗品,焉不知那土司手裏的,是否便是一個贗品?”

大家議論了一陣,最終也隻能慨歎一陣了事,南方苗疆地帶,山遙水遠,若非極重要的事,一般人一生中,也到不了那麼遠的地方,自然誰也不會為了那個不可靠的訊息,而遠赴南疆。

3

下午,胡員外的公子在家裏讀書,那公子十餘歲,正是好奇的年紀,問胡員外:“上午那群叔伯們,一個勁地說什麼‘傳國璽’,那是什麼好東西?”

那胡員外此時腦子所想,正是這件事,見公子提起,索性拿條板凳,坐在院裏,對公子說:“好,我今天便給你講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