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的六月天變化很快,待溫括與陶枝從奶茶店分開後,已是大雨傾盆。
溫括正在路邊攔車,就見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了她麵前。
車窗降下,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長相俊美。白皙的臉上有幾分病態。
“姐,快上車。”
少年發話了,前排的司機連忙打開後座車門。
溫括上車後接過少年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淋濕的頭發後問道:“阿何,你怎麼在這?”
譚何,譚家二房的獨子。自小生在鍾鳴鼎食之家,自己本身也出類拔萃,10歲拿下全國青少年物理競賽獎,12歲作為少年代表在聯眾國發表演講,精通六國語言,16歲以個人名義拿下國際物理奧林匹克競賽總冠……
可奈何天公不作美,許是連上天也覺得厚待了這位少年郎。十八歲那年譚何得了一場大病,即使連家財萬貫的譚家也無力回天。治療留下了後遺症,譚何後半輩子隻能在輪椅上度過。
譚何,譚何,若想一生順遂,平步青雲。談何容易?
譚何倒了一杯溫牛奶給溫括,淺淺地笑了下,道:“早上去醫院做了個反射檢查。”
譚家有自己上好的醫療資源,於是溫括也沒多問。
“送你回姐夫的公司嗎?”譚何問道。
溫括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吧,去看看譚爺爺。”
譚家家主,譚老爺現今古稀之年。自從小孫子罹難後,便歸隱。現如今已很少在官場上能見到他了。
車窗外雨勢愈漸增加,車裏放著一首輕緩的鋼琴曲,直到一陣緊急的鈴聲打亂了原本的寧靜。
是溫括的手機來電鈴聲,一陣接著一陣,整整八分鍾,六個電話。好似電話那頭的人非要她接通不可。
譚何看著,笑了一聲:“這姓齊的是哪頭得罪了我姐姐?我得找時間好好與他說道說道。”
溫括給他一個“別添亂”的眼神,最後還是接通了。
剛接通,男人著急慌亂的聲音便穿過電話筒傳了過來。“果果,你在哪呢?外麵雨大,你淋著沒?我去接你好不好?”
他也沒問為什麼那麼長時間溫括沒接電話。這男人從來都是這樣,總學不會責怪她。
“沒,我和譚何在一塊呢。回去得到晚上了,晚點再打給你。”說完,她想要掛電話,可猶豫了後,還是帶了一句:“你別擔心。”
說罷,手機關機。
她真的決定好了,回去得和齊衡說明白,讓彼此都分開一段時間。
不是分手,僅是兩個人婚前的冷靜期。
和齊衡剛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在地下拳擊室打拳,替人玩車競賽,酒吧調酒賺各種錢,事業也才剛剛有起色。忙起來後,兩人相處的時間很少很少,那時他們總覺得時間珍貴,對於對方來說彼此也珍貴。
可兩個人事業有成,住在了一起後,溫括覺得齊衡沒以前疼自己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分開一段時間,感受一下從前遠距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