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番外愛要說出來(上)(2 / 3)

他可以感覺到,藍影在身後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有點涼有點冷漠,有點興味盎然,有點……不在意。

是的,從來在意的,都隻有他一個人。

海浪聲翻湧的耳邊回蕩,炙焰雨炫麗卻猶如雕塑般的站在其中,然後海浪打濕他的褲腳。

他叫炙焰雨炫麗,他是炙焰雨炫麗。

炙焰雨炫麗……

炙焰雨……

炫麗。

很女性化的名字,很女性化的長相,很女性化的笑容,很女性化的頭發。

他一出生就是一頭短短的銀紅色的發,和詭異的被詛咒的左眼,於是,理所當然的,他成為了炙焰雨家族的繼承者,唯一的繼承者。

小小的肩膀從一出生骨頭還未堅韌時就被壓上了重重的包袱,這是站在世界貴族頂端的人注定要背的擔子,比別人更重的課業,比別人更重的訓練,比別人更嚴格的禮儀培養,不準掉眼淚,不準大笑,不準吃零食,不準吃東西發出聲音,不準坐得不筆直,不準……

因為你是炙焰雨炫麗,將來要站在頂端的男人!

他從小學習帝王陰謀論,因為他必須成為一個完美的陰謀家,從小被迫開始算計身周的每一個人,因為他要保證每一次陰謀的完美完成,要笑,開心的時候微笑,不開心的時候也得微笑,心裏再難過心酸也必須微笑,絕對不能被別人看穿你的假麵,否則就會被殺掉。

因為你是炙焰雨炫麗,要將炙焰雨家族推上頂端的男人。

漸漸的,他開始變得有些漫不經心的淡然,因為他運籌帷幄,因為付出的比需要的太多了,所以對於想要得到的東西也顯得太過簡單,可是……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叫藍影的女人冒了出來,她頂替了羅生若悠念,戴著一副完全不符合她的麵具生活,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微笑著把它當成遊戲,隻是顯然,這個女人給他太多的驚喜了,她竟然帶著羅生若悠念的麵具飾演著真正的自己,那樣的淡然任性和仿佛沒有束縛的自由,真是叫人羨慕和嫉妒呢。

她仿佛樂在其中。

快樂的和曲眷熾談戀愛,快樂的和瑰夜爵糾纏,快樂的遊走在兩個男人之間,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們所給的一切,他突然好奇,這個女人在東窗事發的時候會怎麼辦?可是真正事情發生的時候,他莫名的緊張了一下,不知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曲眷熾會不會突然給她一巴掌,讓她在全世界的人眼中麵子蕩然無存,成為被人唾棄的蕩婦,不過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曲眷熾並沒有甩她一巴掌,反而仿佛壓下了怒火一般的朝她伸出手,珍寶般的把她帶離喧囂的海灘。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莫名的,他也鬆了一口氣,然後告訴自己真是有趣,事情總是出乎意料的發展。

眼睛開始不受控製的發熱和刺痛,他想起小時候父親發瘋殺人的場景,想起母親被用殘忍的懲罰方式殺掉的場景,心髒驟縮,他不想死,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過,他不想死,可是除了找到第六塊大陸之外的唯一方法便是契約,這一條從很小的時候就被他排斥,因為他拒絕生命和人生交給其他人保管,拒絕成為其他人的奴隸,拒絕將自己的想法和遭遇與任何人分享。

可是……

一開始,或許隻是被她的強大所吸引。

疼到了極致,疼到了與死神擦肩而過時,腦子裏驟然浮起那張看起來脆弱無比實際上卻強大的叫人心悸的麵容,或許……如果……是她的話,即使被掌控,也不會排斥得那麼嚴重吧,因為她比他強大啊,這個世界,不是強者為尊嗎?

是了,一開始,隻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可是……一如既往的,事情總是往出乎意料的方向發展。

時間逆流,他從一個成年人變回了一個小小的嬰兒,曾經的一切從新開始再經曆一次,然而不同於曾經那樣的滿心的無聊和委屈,他平淡的接受這一切,然後如同閱讀一本百看不厭的書籍一般閱讀著從藍影那邊傳送到他這邊的記憶,並不多,那個女人的記性爛的可以,記得住的事情少之又少,然而就是那少之又少的記憶,讓他震驚,讓他看到自己的渺小,讓他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竟然曾經妄想過與她為敵,他還活著真是太幸運了。

二十八年的時間,他活在藍影的記憶中,仿佛自己也置身於其中一般,過得沉重又輕鬆,悲傷而快樂,漸漸的,再也揮不開那道身影。

愛,這個詞曾經被他嗤笑不屑,棄如敝履。

因為太過縹緲和虛偽,他是炙焰雨炫麗,這個世界上覬覦他的女人何其之多,覬覦他夫人的位置又何其之多?全部都是虛偽的胭脂俗粉,比垃圾還要讓人作惡。

可是藍影就像一個矛盾體,明明黑到了極點,卻顯得白到了極致,明明從未掩飾過她的殘忍,可是偏偏叫人想要將她護在身後,不讓她看到一點黑暗,這樣一個矛盾體,隻有他知道,這是被一切黑暗洗禮過誕生的白,比黑暗更加黑暗,比聖潔更加的聖潔,殺人,於她,顯得無罪和理所當然。

愛上這樣一個女人,他一直知道,是在自找苦吃。

而事實,也恰是如此。

她要結婚了,婚期就在下個星期,新郎有九個,所以這個禮拜她會很忙,忙著和他們拍美麗的婚紗照,忙著整理賓客的名單,還有他們的家正在修建中,瑰夜爵都已經在安排蜜月旅行的事了,也許還會帶著他們到別的世界去呢,畢竟她是那樣的寵溺她的男人們,讓他們感覺到如此的幸福,看著他們的笑容,他都能夠感覺到那種幸福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