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音擰著眉頭認真思索著，不停閃爍著的神色讓白發老頭看得好不焦急，恨不得能夠鑽進她腦中一探究竟。
“老兄弟，別著急。”
渾厚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讓練音暗驚不已，甚是想不到這人上人會與一文不文武不武的老頭兒稱兄道弟，同時也想通為何他在這大殿上上竄下跳各種搶白都沒有人敢阻止的原因。
“怎能不著急，那是我徒兒。”白發老頭橫了老皇帝一眼，“你不當寶貝我還當寶貝。”
老皇帝眉頭微微皺了下，深邃的眼神掃視了兩側的大臣，視線在洛王等人身上幽幽停住了片刻。
練音陡然注意到那些人竟是都與老頭兒相似，大抵都是他的兒子了，還有五個，為首的那一位當是太子，也便是楚未傷口中所言的那狠心父親了。
這時，她抿了抿唇開口道：“還是等到下個月二十五再說的。還有啊，你們也別打我主意了，我今天已經算是將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就連不該與你們說的也都說了，你們最好誰也不要來招惹我了，我惹不起你們的。再是啊，如果你們要十二時辰盯著我也可以，但閑王未必會出來。”
老皇帝目光灼灼地盯著練音，不急不緩地出聲道：“那要是招惹你了，又如何？”
“殺了。”練音仰起頭對上老皇帝的目光，毫不猶豫地回道，“就像昨天那樣殺得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清泠泠的聲音裏雖冷凝卻也毫無殺氣，仿佛她口中所謂的殺不過是小孩過家家，可乍聽下一句，這太和殿裏邊的好些人都暗暗抽氣了下。
昨日步府中所發生的事情，這些人多少有所耳聞，聽說手段是殘忍的很，原來還有些不相信會是一個女子所為，奈何這女子今日卻是當著皇帝的麵親口承認了。
“你可知那些人皆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為何如此狠心？”
練音不以為意地輕哼了聲：“誰讓他們下手不知輕重，父親明明早已暗示他們莫要下狠手，可偏偏還是將臣女那丫頭活生生打死，還打傷了閑王的婢女。臣女咽不下這口氣，況且閑王說過誰要是欺負臣女，臣女就應該狠狠的欺負回去，免得這些人以為臣女是軟包子。但若是沒有欺負臣女，臣女也不能任意妄為。”
“原來是朕的好兒子所教啊！”老皇帝發出低沉的感慨聲，可這一聲卻是完全讓人分辨不出他話中的意思，一時間先前有的竊竊私語聲又一次歸為沉寂。
練音點頭如搗蒜：“是呀是呀，都是閑王教臣女的，在這世上，閑王對臣女最好了。”
這時，一老臣開了口，朗朗聲音鏗鏘有力：“閑王對你那麼好，那如果他遇事讓你去殺人，你殺不殺？”
練音偏過頭望去，瞧著他的官服猜出該是個老元帥了，隻是不明白他這話是何用意，她暗暗思忖了下：“那要看是殺什麼人嘍，如果像元帥你們這樣的，我鐵定不幹，這簡直是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