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婭不解地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練音，目光落在依然還插在發絲中的簪子，好像最近三小姐一直戴著，至於是打哪兒來的，她當真不知曉了。
她搖搖頭：“不清楚，三小姐戴了好久了。”
“老頭兒，你想知道就直接問我便是，怎麼是想從我那呆丫頭口中套話？”練音坐起身子，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半耷拉著腦袋懶懶地問道，隨後取下頭頂的血朧月，把玩在手中，“老頭兒，這東西世間有幾支？”
白發老頭嘴角微抽，憤憤地瞪了她一眼：“什麼老頭兒，你這女娃子怎得如此沒有禮貌，好歹得稱呼我一聲師公。還有，你想要這東西有幾支，你當人的肋骨有多少！”
“我為什麼要叫你師公，我師父的師父早已羽化成仙了。”練音睨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通體發紅的血朧月上，昨日 它算是吸過血了，眼下這顏色甚是紅豔，“不出意外人的肋骨就是24根，那也就是說這血朧月有24支？”
“有本事你去將你24根肋骨抽掉試試，看看你還像不像人！”白發老頭大聲吼道，那胡子都一飛一飛的，模樣頗是有趣。
練音身形一閃，徑直地來到他的麵前，毫不猶豫地伸手抓住他長長的胡子，揪下一根白胡子：“果然是年紀大了，說個話竟然胡子上都是口水。”
白發老頭起初隻覺著下巴一絲刺痛，當看到她手中捏著一根長長的胡子時，怒目相瞪，可一聽她紅唇間溢出的話兒，這怒氣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臉上一片紅色，一近古來稀的老頭兒竟然還會害羞……
“胡說！”
練音晃了晃手中的那一根白須，滿是嫌棄地笑道：“你看看這上邊的小水珠，唉，難怪閑王說人老了越來越邋遢了！”
“你說什麼？”白發老頭這回真是氣炸了，“那小子竟然說我邋遢！說，那小子在哪兒，看我不好好揍他一頓。”
“這個麼……”練音擰著眉頭故作沉思，那不嫌事多的模樣讓白發老頭終於淡定了一點點，“下個月二五，你再找他麻煩的。”
白發老頭輕哼了聲：“行，下個月我讓他成親，我讓他洞房，師傅這一關都沒過，還想著順溜溜的抱著美人歸，沒門！”
練音聞言，心下暗笑不已，她等得就是這句話，但麵上卻是一片為難之色：“老……師公，那是我和閑王的良辰吉日，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為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丫頭心裏頭怎麼想著，現在就是在偷著樂。”白發老頭橫了她一眼，“女娃子，我吃得飯比你吃的鹽還多。”
“我的確很少吃鹽，多吃鹽對身體不好。”練音嘀咕了一句，但隨後話又轉移到這血朧月上頭來，她直覺著這老頭兒不會怎麼坑人，大概會告訴她點什麼吧，“好師公，這血朧月到底有多少根，為什麼我有兩根？”
白發老頭雙眉倏然蹙起，神情頗為凝重，他伸手接過練音手中的血朧月，仔細地看了幾遍，這東西他是有多久沒有見過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更多年，隻沒想到會在這麼個小小女娃子身上出現。
“世間唯有一根，這另一根當是假的。隻是……女娃子，告訴我，這東西你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