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音並未隱瞞，她敢將這血朧月插在發間招搖過市就是等著有熟悉它的人出現，而眼下瞧著白發老頭似乎對它還有那麼一丁點敢情：“是昨日被活生生打死的那丫頭交於我，說是我早死的娘讓她所藏，大意便是我有自保能力之時，這東西就要歸我。”
“你娘叫什麼？”白發老頭捧著血朧月激動地詢問道，看向練音的眼眸裏閃爍著灼熱的光芒。
練音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頭，往腦海裏搜刮了下，嘴角不由暗抽，敢情這步練音不知道她娘的名字，反而隻知道她娘的閨名，難怪那墓碑上也不過是刻了閨名而已。
“我能說我不知道她名不，我隻知道她的閨名，叫青女。”
“青女啊……”白發老頭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仿佛是在回憶著什麼，可下一句話卻是讓練音嘴角抽搐不已，“不認識。”
“不認識的話，就把東西拿來。”練音伸手敏捷地從白發老頭手中取回了血朧月，“老頭兒，詢問你個事兒，今天大殿上的事情能夠流傳到大街小巷不？”
白發老頭眯著眼睛打量著她，從剛才她的身手看來，並不像是隻學了兩三年功夫的人，如此瞧來這步袁禮算是在家布置了一枚好棋子，不過這棋子好像非常的不聽話。
“你想讓人知曉今兒個你在大殿上哭哭啼啼的事情，不怕丟臉？”
練音眉頭輕挑了下，一雙澄清似水的眼眸裏有一絲寒光一閃而過，嘴角微勾起，邪氣的笑容盡顯：“要是怕丟臉，今兒個就不會有這麼一出當著聖上以及文武百官的麵吐苦水了。”
“如此說來，今日 你所為皆不過是演戲？”白發老頭眼眸裏閃爍出一抹危險的光芒。
“非也，我說的可都是真得，無論是閑王還是我在步府所受的可都是真的，幾乎沒有假。”練音捕捉到他眼眸裏的危險光芒，卻絲毫沒有懼意，依然是平靜似水悠悠而語，“老頭兒，你說你身上有一粒痣，是你身份的標識，但有人卻要拿著火把它弄沒，是什麼意思？”
白發老頭神色微閃，斂去了眼眸裏的光芒，淡淡道：“絕非好事。”
練音輕頷首，目光透過半掩的雕花窗柩看向外邊的景色，晚霞半邊天，絢爛無比，夕陽灑落下暖色的光芒為殿外鬱鬱蔥蔥的樹叢披上一層溫暖的錦被，風過時，葉似波濤起伏不定。
她慢悠悠地出聲道：“我也如此認為，且還是對我不利。如此，我又何須顧及他們的一切，我並不需要靠他們，況且他們從來都是靠不住的，我能靠的就隻有自己。不遺漏任何對自己有利的機會，想來聖上已應下我住在宮裏，暫時是不會有人來傷害我了。”
“你連皇上都算計，好樣的。”白發老頭非常激動地出聲道，“這老頭兒平生最喜歡算計人，這回算是栽了一跟頭了。”
練音輕笑了下，笑聲似殿外的秋風，帶著涼意：“算計聖上是大忌，這樣的事兒我可不會幹。”就算幹了，她也不會在皇宮裏喊我算計皇上了，那豈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