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起風了。
沙沙沙的枝葉聲於風中響起,似呼喚人沉睡的歌謠。
夜風奪窗而入,帶來淡淡的青草香與秋花的幽香,一絲一縷,繚繞在屋子裏,沁入心脾。
一片又一片的樹葉從樹枝上跌落,繾綣飄落,在練音的視線裏,慢慢的遠去,最後消失不見。
楚子痕看著她恢複如常的神色,無聲的笑了笑,眼下瞧來他似乎還抵不過屋外的一片落葉來得吸引她。
他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微笑著出聲道:“不逗你了,好好休息,明日你就要忙了。”
“子痕,落下的葉子最後去了哪裏?”她的視線依舊還落在窗外,聲色幽幽地出聲道。
“歸於塵土。”楚子痕輕蹙了下眉頭,卻也回答了她。
練音扯動了下嘴角,勾起一抹美麗的笑容:“那我以後是不是還會見到師傅?畢竟會有一天,我也要歸於塵土中。”
楚子痕眸色閃爍了下,擁著她的身體道:“會的,你一定還會見到他。隻要你想,你就能夠看到他。”
“真的嗎?”明亮似天上璀璨之星的眼眸閃爍了下,帶著激動開口道,“隻要想他,就能夠看到他?”
“嗯。”楚子痕雲淡風輕的應了聲,“他還未到陰間,所以……所以隻要你非常非常的想念他,你就能夠留住他,甚至會將他的魂魄吸引到你的身邊來。”
練音陡然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靜靜地凝望著眼前美豔的麵容,略有些難以置信的反問道:“你說隻要非常想念師傅,師傅就會來到身邊,那……那樣我是不是可以從他口中問出到底是誰害死了他?”
楚子痕微頷首,心下卻有些後悔告訴她這種方法,因為他知道……
喜悅蔓延上她的眼眸,她開心的幾乎是要手舞足蹈:“那我要時時刻刻的想著師傅,醒著想他,睡著想他……”
果然如他所料,這心裏還真不是很舒服,她要想的應該是他。
不過,看著這樣的一張笑臉,他也挺開心。
而且他相信會有那麼一天開始,她會天天想著他,念著他,他溫柔的在她額間親吻了下:“記得抽空想我。”
練音揚揚眉頭,笑著開口道:“我會的,因為沒有你,我現在也應該算是寸步難行,所以我會一直記著你的。”
楚子痕聽到她這樣的回答,輕笑了下,現在能夠聽到她這樣的話似乎也不錯。他鬆開攬著她腰肢的手,下了床,然後溫柔的替她蓋上被子。
“你要去哪兒?”練音見他似乎是要離開,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楚子痕回首對上她明亮的眼眸,薄唇微掀:“音兒,你是舍不得我離開?”
“額……”練音抿抿唇,略有些猶豫地開口道,“那麼一丁點,你在身邊的時候,感覺有那麼點安心,當然前提是你不調戲我。”
話落,楚子痕揚聲笑了笑,清朗的笑聲在這樣的夜裏分外的清晰。
“真得隻是一點點?”他斂下笑聲,神色稍稍凝重的注視著她。
練音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被他這麼一問而變得心跳不已,臉也再次跟著紅了起來。
但她也沒有怎麼撒謊掩蓋,聲音略微小了點而已:“多一點點,你就別問太多了,我就是覺得你跟師傅一樣。”
楚子痕聞言,唇角勾勒出一抹美麗的弧度,深邃的眼眸裏流溢著溫柔的光芒,笑著揶揄道:“我沒有你師傅那麼老。”
練音嘴角輕抽了下,輕瞪了他一眼,就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理會他。
隻是,閉上眼眸的時候,她竟是會情不自禁的回味剛才發生的事情,那吻很深,很纏綿,她由最初的抵抗變成貪婪……她好像對他還產生了一種她還不打算要的感情,這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小糟糕。
不過細細想一下,也似乎還不錯,反正遲早要嫁人,嫁給誰不都一樣,嫁給他也挺不錯的,至少這麼多天相處下來他對她挺好的。
楚子痕看著她漸漸彎起的嘴角,無聲的笑笑,便消失在屋子裏。
翌日,練音醒來後,從已回來的輕歌口中得知宮中的德妃死了,她是齊國潛伏在宮中多年的探子,而且楚子欣的死與她有關係,她也承認了。
但練音知曉楚子痕的死也和這位德妃有關,隻是沒有承認罷了。
隻是,她心下有很濃的疑惑,為什麼……為什麼齊衡他們明明知道楚子痕已死了,可偏偏還沒有放出任何有關現在出現的楚子痕是假的消息?
不過她稍稍想了想便想通了,若是他們放出消息說如今雲闕閣的楚子痕是假的,那麼勢必有人會去證實真正的他在哪兒,是死是活,甚至尋找到放出假消息的人,那樣對齊衡他們似乎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