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音真正清醒過來已是第二日晌午時分,看著奪窗而入那明晃晃的陽光,她有些愣神。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全身都發酸發疼,而這些酸疼都在提醒著她,她和楚子痕已成了真正的夫妻,精致白皙的麵容便再一次染起一絲紅暈來。
“醒了。”楚子痕聽得這邊的動靜,放下手中的書籍向著她這邊看來,深邃不失溫柔的眼眸裏溫潤似水,“該是餓了吧。”
此言一出,她的肚子就非常配合的發出了“咕咕聲”,她不由得嘴抽了下,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還真是餓了。”
楚子痕手指輕輕叩動桌子,屋外掠起一絲風。
“替王妃準備午膳。”他淡淡的吩咐道。
“是。”
正當兩人用膳時,外邊就有人來報說是宮中來人邀他們兩人進宮,至於為何,來人什麼都沒說。
楚子痕眸色閃爍了下,淡淡道:“就說本王身體抱恙,無精力進宮。”說著,他意味深長的瞥了眼練音。
“是。”
練音被他這麼一看,背脊微微一僵,清泠泠的聲音帶起一絲警告:“不許胡來。”
“為夫什麼時候胡來了?”楚子痕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音兒,說出來好讓為夫改改。”
說,她怎麼說的出口。練音橫了他一眼:“不用改了,你這樣是最好的。”
楚子痕笑著輕頷首:“為夫也是這麼以為的,這般是最好的。”
不知是她多想,還是怎麼的,她總覺得楚子痕沒說一句話都別有意味,而這意味就是……他在調戲她。
她拋給他一記白眼,淡淡道:“我吃好了,我要去辦事了。”
楚子痕悠悠擱下手中的筷子,看著她輕描淡寫的出聲道:“為夫與你一並前往。”
練音抽抽嘴角:“你別忘記你剛才以抱恙的借口打發了宮裏來的人,你現在和我出去,不是擺明了在說你抗旨。”
“抗旨,抗什麼旨?”楚子痕雲淡風輕的回道,“這來人都沒說是誰開的口,本王與王妃你這般就屁顛屁顛的跑進皇宮豈不是太丟麵子了。”
麵子……練音額頭的青筋跳動了下:“你真是百姓口中的閑王嗎?”
“音兒你不是早已驗證過了。”楚子痕笑著回道。
練音點點頭,驗證了,都驗證過了,可這差別實在太大了。不過仔細一想,他這般模樣也便是隻在她的麵前如此,與旁人說話時,即便臉上掛著笑意,那笑意也是不曾抵達眼眸。
她抿抿唇,改口道:“我是要回溪穀,你要跟我一起?”
“自然,音兒在何處,為夫自當是在何處。”楚子痕笑著回道,那一臉笑意煞是好看,惹得練音暗暗吞咽了下口水,她真是……要被他迷住了。
他們並非是從王府正門離開,而是楚子痕帶著她穿梭在重重機關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王府。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王府裏才流傳著他們王爺的耐力甚好,王妃的忍受力更加,小王爺過不了就會出現。
當然,楚子痕如此所謂,還真是為了讓他們這般誤會,不過更重要的是要讓那些潛在他王府中的人以為如今的他是沉浸在美色之中。
兩人喬裝離開京都,又小心避開暗中埋伏在溪穀附近的人,最終才成功的進入溪穀。
溪穀在阿鸞的照料了,終於又有了生機,當兩人到達時,正是炊煙嫋嫋的時候。
“阿鸞。”
正在燒火的阿鸞聞聲,手抖了下,猛地抬起頭朝練音看來,見是一張陌生的麵孔,眸間有一絲不安一閃而過,她還記得練音上回說過但凡有女子來這兒,她最好躲起來,可眼下……她輕皺了下眉頭,平靜似水的出聲道:“不知姑娘找誰?”
練音注意到她的神色,無聲的笑笑:“我找的自然是阿鸞姑娘。”
“姑娘,此地並沒有叫阿鸞的姑娘。”阿鸞說話間撣了撣身上的草屑,站起身子,靜靜的與練音對視著。
練音輕挑了下眉頭:“沒有嗎?那姑娘你是誰,又怎會出現在我的地盤上?”
阿鸞淡淡的回道:“此處竟是姑娘的地盤,那真是打擾了。小女子落難逃進此地,見此處無人,這才借住了下來。甚是沒想到原來是有屋主,還請姑娘見諒。”
“倘若我不原諒呢?”練音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姑娘,可是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像某一個人?”
阿鸞垂著的手攥緊成拳頭,由長長的衣袖遮蓋著,可見她此刻也是緊張的很,但麵上卻是不顯,美麗的容顏上掛著疏離的笑容:“有。不過縱使相像,又如何?畢竟這世界上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