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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葉希終於見到了何適的女朋友。這是開學後葉希第二次見到何適,他似乎瘦了一些,臉上又恢複了溫和的笑容。他往葉希和於超緊握著的手上瞟了一眼,就像犯錯的孩子被人當場抓住,葉希心裏一滯,不自覺就鬆開了於超的手,有些不自在地衝何適擠出一個笑容:“好久不見。”
於超似乎全然沒把葉希反常的舉動放在眼裏,他笑著捶了捶何適的肩頭:“你終於把自己嫁出去了啊!”
何適笑笑還是沒說話。三個人肩並肩往校外的小餐館走去。於超走在她的左邊,何適走在她的右邊,兩人一左一右讓葉希竟沒由來地感到渾身不自在。他們三個人這樣複雜的關係,可是偏偏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可是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真的能夠假裝嗎?何適和於超之間到底進行了怎樣的交涉?難道對於男生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發頓脾氣,暴走一夜就能冰釋前嫌,繼續做朋友?
等了半個小時,何適的女朋友終於來了。葉希猜想了許多種可能,甚至還拿自己當做參照物想象過,可是當她見到何適的女朋友才發現她和自己幾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你好,你就是葉希吧?我是曹揚。”女生個子不高,和葉希差不多。但是膚色略深,眼眶微凹,顴骨高高聳起,帶有典型的嶺南人特征。
“你好。”葉希點點頭,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曹揚卻沒把葉希這稍顯冷淡的態度放在心上,她繼續說道:“我見過你好多次了,但是一直沒機會認識你,對了,我就住在你隔壁宿舍,你應該見過我吧?”
葉希愣了愣,馬上努力回憶起來。地理係的宿舍的確和機電工程學院的宿舍緊挨著,但是葉希走路一向不喜歡東瞄西看,這個精瘦爽朗的女生真的就住在自己隔壁?她實在沒有印象,可是直接承認未免有些失禮,她隻得裝作有印象的樣子敷衍道:“噢,想起來了,我見過你。”
她一本正經、麵不改色的模樣果然糊弄住了曹揚。曹揚顯然知道,至少應該是聽說了一些關於她和何適、於超之間的故事,席間,她不止一次偷偷打量著葉希。葉希視若無睹,隻是默默吃著飯。這一次,飯桌上的主角變成了曹揚和於超,兩人同是機電工程學院體育部的幹事,便聊起了學生工作的事情,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甚是起勁。何適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他既不怎麼吃東西,也不怎麼看曹揚,隻是默默看著桌子,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反倒是曹揚幾次夾菜給他,他才回過神來。
一頓飯就這麼不冷不熱地吃完了。兩對情侶各自離開,葉希和於超照例來到學校的小山坡上散步。每次散步的時候,葉希總是嘰嘰喳喳停不下來,於超也甚有辯才,兩人總是唇槍舌劍,激烈猶如戰場。可是今天,葉希卻什麼也不想說。她雖然不知道何適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戀愛應該是什麼樣子她卻很清楚。何適和曹揚之間的客氣疏離根本不像一般情侶。
“在想什麼?”於超打破了沉默。他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雙眉微皺,眼簾低垂。
“我在想你和曹揚似乎很聊得來呀。”葉希不想讓於超知道自己在為何適擔心,隻得插科打諢,故意裝作吃醋的模樣。
“你不會吃醋了吧?我們是工作夥伴,自然避免不了有很多打交道的機會,你總不能讓我不和女生說話吧。”於超無奈地笑笑。
“哈哈,我開玩笑的,我當然百分百地信任你,你看我從來不查你的崗,也不檢查你的手機,如果兩個人之間還要我防著你,你防著我,那多累,多沒意思。”葉希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既然選擇了,就要絕對地相信,既是相信他,也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選擇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