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感覺,他就是她記憶中說記不起,可以重來一遍的人。
現在她真的重來了一遍,隻是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自己。
突然感覺另一道眼光落在她的身上,抬頭看去,卻是容戩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轉過了身來。
直直地看著她肩膀上的鞭傷。
眼裏的慍怒絲毫不加掩飾,墨小然有些心虛,勉強笑了笑,衝他做了個鬼臉。
容戩直接氣青了臉,傷成這樣,還有心情胡鬧。
礙著管家在珠簾外看著,不好有所表示,隻是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又去看她的傷口,看多一眼,就多一分心痛,也多一分氣惱。
真恨不得把這不聽話的小女人揪過來,狠狠地教訓一頓。
莫言看完墨小然的傷,也皺了皺眉,“這手下得真狠。”
墨小然偷看了容戩一眼,見他板著的臉又冷了三分,大有按捺不住,要過來揍她一頓的架式。
管家在外間聽了莫言之言,心裏一緊,忙道:“莫大夫,這傷,您看能恢複得沒有疤痕嗎?”
莫言道:“不好說。”
管家冷汗直流,“這到底能不能恢複?”
莫言道:“辦法到是有,不過得花些時間慢慢處理。”
管家大鬆了口氣,“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一個家丁跑來對管家道:“老爺回來了,要小的來尋您呢。”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管家知道是李洪海向他問情況來了。
“管家有事,請自便,這兒交給在下便是了。”
“那謝謝先生了,我先下去,您需要什麼的盡管叫丫頭來找我,不管多貴重的藥物,我們府上都會去想辦法弄來。”
“好說,管家請自便。”
管家吩咐人好生侍候著,方才出了星月軒。
莫言細細查看了墨小然的傷口,打開藥箱,取出剪刀小刀一字排開。
容戩看著那些工具,想到墨小然給他處理傷口的情形,突然有種現世報的感覺。
抬起眼皮,看向墨小然的臉。
墨小然知道怎麼處理傷口,可以不留下疤痕,所以看見莫言取出這些工具的時候,就知道他要做什麼。
她受傷的位置,自己沒辦法好好處理,隻能依靠別人,會不會留疤和給她療傷的人密切關聯。
莫言能用這樣的方法,就說明他懂得怎麼不讓傷口留疤。
所以在看見這些東西的時候,本該高興,可是她一想到要忍受的痛,小臉苦成了包子。
不過莫言比她多了一樣東西--麻藥。
她一直在研究麻藥,可是還沒有成功,沒想到莫言竟然懂。
她比容戩幸運。
有麻藥,修剪皮肉的時候會少受很多罪,但上麻藥的過程仍是疼得墨小然腳趾頭倦在了一起。
一直黑著臉的容戩,這時眼裏反而多了些幸災樂禍,用意識傳音給她,道:“逞能吧,現在舒服吧?”
墨小然看著他,牙根發癢,恨不得狠狠地咬他一口,咬死這個落石下井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