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容戩突然向她伸出手。
他平時行事放浪不羈,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但他們是來求醫的,他不讓穆老爺子看輕她,所以進山以後,總和她保持著距離,極少親近她。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見過他這樣霸道又讓人心動的口氣。
墨小然想到這些日子,他的小心翼翼,突然有些心酸,把手放上他的手掌。
他五指一合,把她的小手緊緊握住,手臂一收,把她拽了過去,墨小然跌進他懷裏,他把她緊緊抱住,低頭,把臉埋進她的肩窩,“終於有希望了。”
他們天天見麵,而她還是睡在他的隔壁,他甚至能聽見她翻身的聲音,但他沒有一天過得踏實,每次看見她毒發,都害怕得要命,怕從此失去她。
墨小然身體一震,手臂環過他的腰,他的腰結實窄緊,抱在手臂間,能讓她覺得心裏踏實。
墨小然用臉蹭了蹭他的臉,進山幾個月了,他瘦掉的肉一點沒長回來,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盅毒一天不解,他一天不能安心,這肉也就一天長不回來。
“穆老爺子說,我們很快可以下山了。”
“是啊,快要下山了。”容戩長吸了口氣,進山已經好幾個月,第一次覺得這山裏的空氣清新宜人。
“香草三歲上山,到現在還沒下過山呢,她說這次可以和我們一起下山,不過還出不了師。”
“不是要人人有莫言那樣全麵的醫術,但一定要有一樣長項,隻要這一項過了關,便可以出師。香草所以不能下山,就是因為她樣樣學,可沒一樣過得穆老爺子那關。”
“撲哧。”墨小然失聲而笑,“你說香草是萬花筒,樣樣不精,小心她知道了,看打你不打?”
“你不說,她怎麼知道?”
“你就不怕我告訴她?”
“大不了挨她幾拳頭,我結實,她那小拳頭打不痛我。倒是怕她打我,小手在我身上蹭來蹭去,有人會吃醋。”
“誰會吃這醋,是你自己潔癖,不讓人碰吧?”
“誰說我不讓人碰,不過要看誰碰。”他說著,轉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你碰我,我喜歡得緊。”
墨小然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用力捶了他一拳,就要起身,容戩卻將手臂箍緊,不容她逃開,低頭向她吻了下去。
墨小然呼吸一窒,身子軟了下來,靠在他胸前,任他熱烈的索取,眼前所有一切,隻剩下他。
不遠處的樹下,靜立著一個青色的修長身影,默默地看著那擁吻在一起的兩個。
心下一片黯然,眼底的妖嬈暗紅卷著滾滾怒意,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頭。
真想上前將墨小然從那人的懷裏拽出來,宣稱墨小然是他的,但他不能。
他身邊站著另一個極美的女子,一身白衣脫塵絕俗得像不食人間煙火。
她同樣直直看著緊擁在一起的兩個人,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但袖中的長指甲卻掐破了掌心,一縷血絲在在指縫中滲開。
重樓慢慢地轉過身,不再看那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可是腦海裏卻全是他們的身影,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