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知將這個自稱村民的少年打暈,扛著他回到“駐地”。
把人藏在隱秘的角落,正考慮是要研究一下自己的攻擊方式,還是去找自家契約者兼疑似老爹的存在好好交流感情的時候,從閣樓走廊穿過的她被一幕畫麵狠狠地震到了。
遠處那個被科劄特·西蒙小心攙扶的溫柔孕婦……是她的母親大人?!
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覺,她猛地調頭,仿佛逃跑一般往剛剛藏匿薑加的房間跑去。
半途中,她猛地停下,右手按在藏在懷中的匕首之上。
“澤田……?”
金色粉塵凝聚人形,正是先前去探情況的英靈澤田。
嵐知鬆開扶住匕首的手,在她前方站定的澤田仿若沒有注意到她糾結而複雜的目光,兀自將他探查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趕到的時候,那個地方已變得非常混亂r(槍兵)及其契約者與saber(劍士)打得不可開交,吉爾伽美什似要幫助那個r,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全速開動方舟消耗了太多魔力,還是他的r(契約者)除了什麼問題,他最終隻是臉色極差地站在一邊,沒有加入戰局。後saber突然召喚出一隻妖魔,用名為“鬼纏”的術式與那妖魔合體,合體後saber變得異常強大,在逼退r及其契約者後帶著他自己的契約者全身而退。
聽到吉爾伽美什想要出手幫忙,嵐知的表情有點微妙:“那個r……該不會是‘恩奇都’吧?”
除了史詩與她曾經“聽到”的恩奇都——吉爾伽美什唯一的摯友,她實在無法想象有什麼人會得到這位“眾人皆雜修我獨王”的英雄王的幫助。
“的確,應是恩奇都。”澤田斷定道。
嵐知忽然沉默下來,她摘下左手刻印“t&r”的指環,遞還給澤田。
“多謝……”她的睫毛微微顫動,最終抬起,讓那雙深色赭瞳得以直視他,“澤田君,我們可以好好地談談麼?”
下午4點12分44秒。
薩提·愛因茲貝倫用魔法手槍打死一隻獐子,麵上的表情嚴峻而冷酷。
半晌,他緩了緩臉色:“saber,你會烤肉嗎?”
saber——奴良鯉伴漫不經意的表情一僵:“如果r需要,我可以試試看。”
“罷了,我可不想再浪費一枚魔法彈。”薩提·愛因茲貝倫把槍塞回腰際,手中出現一團藍色火焰,將獐子毛燒了個幹淨。
突然,他的動作一頓。
“遠阪?”
緋紅的眼眸一眯,他抬起頭,不善地看著上方飄著的熱氣球,“你來做什麼?”
遠阪正一臉色有些發白,像是嚴重脫力的模樣:“愛因茲貝倫,你知道英雄王在哪裏嗎?”
“哈?你的英靈你自己不看管好,竟然還來問我?”
“哦,再見。”
“等等!”薩提·愛因茲貝倫丟下手中獐子,“你那臉色是怎麼回事?被吉爾伽美什吸光了魔力嗎?哈,真是可笑,你這樣也算遠阪家備受矚目的天才魔術師?”
“在被他吸光前,我斷開了魔力供應。”遠阪看著他,俊朗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沒有職階,所以沒有自己儲備的魔力,說實話,他那個華而不實的方舟寶具真的很讓人頭痛,抽取的魔力數量太過驚人了。”
“也難為你能供應到他找上門來和恩奇都會麵,”薩提·愛因茲貝倫一臉譏誚,“你竟然不早點斷開魔力供應,任由你召喚出的英雄王跟恩奇都跑路,真是愚蠢啊。”
遠阪看著他的目光仍然同原先一樣,沉沉的,沒有波動:“我看他礙眼。”還是走了比較好。
薩提·愛因茲貝倫一噎,索性轉了話題:“你怎麼坐那個?你家老爺子看到會打死你的吧。”他指的是遠阪開著的熱氣球,大部分自矜古老家族的魔術師都不喜歡這些新興技術,甚至,絕大部分家族都在工業革命之處就躲進深山避世。
“不知道英雄王的去處才會被家父打死。”遠阪拉了拉上邊的繩子,“我走了,愛因茲貝倫。”
“慢著,”薩提·愛因茲貝倫出聲製止,“你那慢吞吞的東西有什麼用?看在我們都是禦三家的份上,我借你一個好東西。”
愛因茲貝倫家擁有深厚的魔法曆史,他們一族在魔法物質化的領域深有建樹,隻從效果上而言,倒是和魔術師的分支——煉金術師一族有些相似。
就和他剛剛拿出的魔法手槍一樣,他們是創造魔法器物與魔法生命的好手。
薩提·愛因茲貝倫吹動口哨,一隻魔法獅鷲從山穀中飛出,載著他與saber來到遠阪的熱氣球旁。
此時,被兩人掛在嘴邊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同樣非常不爽。
如果不是沒有職階,無法在寶具中儲存魔力;如果不是他那雜修一般的契約者太無能,不能提供他源源不斷的魔力,他又何至於在麵對敵人的時候無法召喚強大寶具將他們捅穿?
“沒關係沒關係,不是還有我嗎,吉爾?”
聽到恩奇都的話,吉爾伽美什的臉色變得更差。
“就算是我們當初,”恩奇都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也經常是肉搏著過來的嗎?雖然吉爾的r切斷了大部分魔力供應,但基本活動的魔力還是保留著啊,反正現在聖杯之戰還沒正式打響,先肉搏練一下身也不錯。”
“這話我可不能當做沒聽到,恩奇,”吉爾伽美什的臉色依舊十分難看,“王的身軀,豈是那些凡夫俗子能夠隨意觸碰的。”
恩奇都驚訝地看了吉爾伽美什一眼:“吉爾,你的中二病還沒治療完畢嗎?”
“……恩奇都!”
“hi,我在,吉爾你餓了嗎?”
吉爾伽美什闔上眼深深地換了幾口氣:“你那契約者,看起來隨時都會死,等我找到能代替的人類,就幫你殺掉他。”
“你!”衝田總司的侍者鐵太郎對吉爾伽美什怒目而視,他的身邊,是因病昏迷不醒,正被他照顧的衝田總司,“你怎麼敢!”
吉爾伽美什冰冷的目光投向那侍者,胳膊被身邊的恩奇都掐了下。
“別嚇到小孩子啊吉爾,而且,我的r是個好人,你可別對他出手。”
“好人?”吉爾伽美什眉毛一挑,好懸沒忍住青筋,“他那病怏怏的模樣,說不定聖杯之戰中途就會病死,到時候你怎麼辦?r死亡,獨立行動力e又是r的你可能會被立刻送回聖杯內部,這種事你認為我能允許?”
抓著吉爾伽美什的手指一緊,恩奇都下顎微垂,細長的碎發遮住秀眸。
“他……讓我想起那個時候——當我因為神的詛咒一天天衰弱,一步步走向死亡……在看到r的眼神,與他並肩作戰的那刻,我就隻承認他作為我的r。”
吉爾伽美什的表情早在聽到“詛咒”一詞的時候就徹底僵住,眼中如沸水般翻滾不定。
下午4點33分21秒。
“禦三家”的最後一家——間桐家。
年輕一輩最出眾的魔術師,間桐隼人,接過祖父間桐髒硯手中的令咒之書。
“召喚berserker(狂化者)吧。”他的祖父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