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亥,陳友諒平章彭時中,以龍泉降於吳,命仍其舊職。

二月,丁醜朔,盜殺陝西行省右丞塔布岱。

癸未,吳金華苗軍元帥蔣英、劉震、李福叛,殺守臣參政胡大海及郎中王愷、總管高子玉。

初,大海下嚴州,震等自桐廬來降,大海喜其驍勇,留置麾下,待之不疑。至是震等謀亂,以大海遇己厚,未忍發,福曰:“舉大事寧顧私恩乎!”眾從之,以書通衢、處苗帥李佑之等,約以二月七日同舉兵。是日,蔣英等入分省署,陽請大海觀弩於八詠樓下。大海出,將上馬,英令其黨鍾矮子跪馬前,陽訴曰:“蔣英等欲殺我。”大海未及答,反顧英,英抽出鐵錘,若擊矮子狀,因中大海腦,仆地,英即斷其首,複殺大海子關住。執王愷,愷正色曰:“吾職居郎署,同守此土,義當死,寧從賊耶!”劉震欲全之,賊黨吳得真與愷有隙,曰:“無自遺患。”遂殺愷及其子寅,掾史章誠亦死之。

典吏李斌,懷省印縋城走嚴州,告變於朱文忠,文忠遣元帥何世明、掾史郭彥仁等率兵討之。至蘭溪,英等懼,乃驅掠城中子女西走,降於張士誠。大海養子德濟聞難,引兵奔赴,吳國公即命左司郎中楊元杲至金華,總理軍儲事,文忠亦率將士至,鎮撫其民。

大海長身鐵麵,智力過人,嚐自誦曰:“我本武人,不讀書;然吾行軍知有三事,不殺人,不掠人婦女,不焚人廬舍而已。”

乙酉,彗見於危,光芒長丈餘,色青白。

丁亥,吳處州苗軍元帥李佑之、賀仁得等,聞蔣英等已殺胡大海,亦作亂,殺院判耿再成、都事孫炎、知府王道同及朱文剛等,據其城。朱文忠聞亂,遣元帥王祐等率兵屯縉雲以圖之。

再成累著勞績,自偏裨擢居帥職。至是佑之等叛,再成方與客飯,聞變即上馬,收兵不及,迎賊罵曰:“賊奴,國家何負於汝,乃敢反耶!”賊爭刺再成,再成揮劍連斷數槊,兵及其頸,墮馬,大罵不絕口死。炎初被執,幽空室中,賊環守脅之降,炎不屈。仁得以炙雁鬥酒饋炎,炎不受,大罵曰:“今日乃為鼠所困!我死,為主;爾反覆賊,死,狗且不食!”守卒怒,拔刀叱炎解衣,炎曰:“此紫綺,乃主上賜我者,吾當服以死。”賊遂害之。

辛卯,吳國公既定洪都,乃經度城守,以舊城西南臨水,不利守禦,命移入三十步,東南空曠,複展二裏餘。以鄧愈為江西行省參政,留守洪都,萬思誠為行省都事以佐之。胡廷瑞、張民瞻、廖永堅、傅、潘友慶等從公還建康。

丁酉,彗犯離宮西星,至三月終,光芒長二丈餘。

壬寅,吳國公聞處州之亂,命平章邵榮率兵討之。

是月,知樞密院事圖沁特穆爾奉詔諭李思齊討四川。時思齊退保鳳翔,使至,思齊進兵益門鎮;使還,思齊複歸鳳翔。

三月,己酉,明玉珍僭稱帝於蜀,國號大夏,建元天統,立妻彭氏為皇後,子升為太子。仿周製設六卿,又置翰林院承旨、學士、國子監祭酒等官。以戴壽為塚宰,萬勝為司馬,張文炳為司空,向大亨、莫仁壽為司寇,吳友仁、鄒興為司徒,劉楨為宗伯,牟圖南為翰林院承旨。分蜀地為八道,賦稅十取其一。開廷試以策士,置雅樂以供郊祀之用。皆劉楨所為也。

初,張士誠聞蔣英之亂,遣其弟士信率兵萬餘圍諸全州。吳守將謝再興晝夜鏖戰,未決,乃遣將設伏城外,自引兵出戰,戰既合,伏起,大敗之,擒其將士千餘人。士信憤,益兵攻城,再興慮不能支,告急於浙江行省右丞朱文忠。

時金華叛寇初定,而嚴州逼近敵境,處州又為叛苗所據,文忠自度兵少,不能應援。聞邵榮將至,乃與都事史炳謀曰:“兵法先聲而後實,今諸全被圍日久,寇勢益盛,而我軍少,非謀不足以製之。今邵平章來討處州,宜借以張聲勢,亦製寇一奇也。”炳曰:“善!”乃揚言右丞徐達與榮領大軍至嚴州,克日進擊,使諜者揭榜於義烏之古樸嶺。士信兵見之,果驚,謀夜遁。同僉胡德濟覘知之,密與再興謀,癸醜,發壯士夜半開門出擊,鼓噪從之,寇兵亂走,自相蹂踐及溺死者甚眾。

士信驕侈,不能拊循將士,常載婦人、樂器自隨,日以樗蒲、蹴踘、酣飲為事,部將往往效之,故至於敗。

甲寅,明玉珍陷雲南省治,屯金馬山;陝西行省參政車力特穆爾等擊敗之,擒其弟明二。

癸亥,吳祝宗、康泰叛,攻陷洪都府。

初,洪都之降,非二人意,既降,複謀叛,時出語咎胡廷瑞,廷瑞反複開諭之,故未即發。及吳國公還建康,廷瑞恐二人為變,不利於己,乃微言於吳國公,公即發使詣洪都,令二人將所部兵往湖廣,從徐達聽征調。二人舟次女兒港,遂以其眾叛,適遇商人布船,因掠其布為旗號,進劫洪都,是日暮,至城下,發鼓舉火,攻破新城門。時鄧愈居故廉訪司,聞變,倉卒以數十騎出走,數與賊遇,且戰且走,從者多遇害。愈窘甚,從撫州門出,走還建康。於是都事萬思誠、知府葉琛皆死於難,公聞琛死,痛悼之。辛未,愈至建康,公遣使詣漢陽,命右丞徐達等還軍討之。

是月,命博囉特穆爾為中書平章政事,位第二,加太尉;張良弼受節製於博囉特穆爾。李思齊遣兵攻良弼,至於武功,良弼伏兵大破之。

夏,四月,己醜,禁諸王、駙馬、禦史台各官占匿人民,不應差役,以欲修上都宮闕故也。帝嚐以上都宮殿火,敕重建大安、睿思二閣,因危素諫而止,至是複大興工役。

吳平章邵榮及元帥王佑、胡深等兵攻處州,燒其東北門,軍士乘城以入。李佑之自殺,賀仁得走縉雲,耕者縛之,檻送建康,伏誅。處州複平,以王佑守之,榮乃還。

甲午,吳右丞徐達複取洪都府。

時達等師抵城下,祝宗、康泰分兵拒守,達攻破之。宗走新淦,依鄧克明,後為誌明所殺,函其首以獻於吳。泰走廣信,為追兵所獲,送建康。泰,胡廷瑞之甥也。吳國公以廷瑞故,特宥之。

乙未,賊新橋張陷安州,博囉特穆爾請援於朝。

是月,紹興路大疫。

五月,乙巳朔,泉州岱布丹據福州路,福建行省平章雅克布哈擊敗之,餘眾航海,還據泉州。參政陳(有)〔友〕定複汀州路。

己未,中書參知政事陳祖仁,請罷修上都宮闕,疏曰:“自古人君,不幸遇艱虞多難之時,孰不欲奮發有為,成不世之功,以光複祖宗之業!苟或上不奉於天道,下不順於人心,緩急失宜,舉措未當,雖以之持盈守成,猶或致亂,而況欲撥亂世反之正乎!

“夫上都宮闕,創自先帝,修於累朝,自經兵火,焚毀殆盡,所不忍言,此陛下所為日夜痛心,亟圖興複者也。然今四海未靖,瘡痍未瘳,倉庫告虛,財用將竭,乃欲驅疲民以供大役,廢其耕耨而荒其田畝,何異扼其吭而奪之食以速其斃乎!

“陛下追惟祖宗宮闕,念茲在茲,然不思今日所當興複,乃有大於此者。假令上都宮闕未複,固無妨於陛下之寢處。使因是而違天道,失人心,或致大業之隳廢,則夫天下者亦祖宗之天下,生民者亦祖宗之生民,陛下亦安忍而輕棄之乎!

“願陛下以生養民力為本,以恢複天下為務,信賞必罰,以驅策英雄;親正人,遠邪佞,以圖謀治道。夫如是,則承平之觀,不日可複,詎止上都宮闕而已乎!”

丙午,吳命大都督朱文正,統元帥趙德勝等同參政鄧愈鎮洪都;又以阮弘道為郎中,李勝為員外郎,汪廣洋為都事,往佐之,程國儒知洪都府事。文正至,增浚(地)〔城〕池,嚴為守備。

辛未,明玉珍遣偽將楊尚書守重慶,分兵寇龍州、清川,犯興元、鞏昌等路。

是月,張士誠海運糧十三萬石至京師。

六月,戊寅,中書平章政事察罕特穆爾遣使報書於吳,言已奏朝廷,授以行省平章事,吳國公不答,因謂左右曰:“察罕書辭婉媚,是欲啖我,我豈可以甘言誘哉!況徒以書來而不反我使者,其情偽可見也。今張士誠據浙西,陳友諒據江漢,方國珍、陳友定又梗於東南,天下紛紛,未有定日,予方有事之秋,未暇與校也。”

寧海布衣葉兌,以經濟自負,獻書吳國公,列一綱三目,言天下大計。

其略曰:“愚聞取天下者,必有一定之規模,韓信初見高祖,畫楚、漢成敗,孔明臥草廬,與先主論天下三分形勢者是也。今之規模,宜北絕李、察罕,南並張九四,撫溫、台,取閩、越,定都建康,拓地江、廣,進則越兩淮以規中原,退則畫長江而自守。

“夫長江天塹,所以限南北也。金陵古稱龍蟠虎踞,帝王之都,誠宜建都於此,守淮以為藩屏,守江以為門戶,如高祖之關中,光武之河內。以此為基,藉其兵力資財,以攻則克,以守則固,百察罕能如我何哉!

“且江之所備,莫急上流。吳、魏所爭在蘄春與皖,即今江州之境。今義師已克江州,足蔽全吳;況自滁、和至廣陵皆吾有,又足以遮蔽建康,襟帶江州,匪直守江,兼可守淮矣。張氏傾覆,可坐而待,淮東諸軍,亦將來歸,北略中原,李氏可並,孫權不足為也。

“今聞察罕妄自尊大,致書明公,如曹操之招孫權。竊以元運將終,人心不屬,而察罕欲效操所為,事勢不侔。宜如魯肅計,鼎足江東,以觀天下之釁。”此其大綱也。

至其目有三:“張九四之地,南包杭、越,北跨通、泰,而以平江為巢穴。昔田豐說袁紹襲許以製曹公,李泌欲先取範陽以傾祿山,殷羨說陶侃急攻石頭以製蘇峻,皆先傾敵巢穴。今欲攻張氏,莫若聲言掩取杭、嘉、湖、越,而大兵直搗平江。平江城固,難以驟拔,則以鎖城法困之。鎖城者,於城外矢石不到之地,別築長圍,環繞其城,長圍之外,分命將卒,四麵立營,屯田固守,斷其出入之路,分兵略定屬邑,收其稅糧以贍軍中。彼坐守空城,安得不困!平江既下,巢穴已傾,杭、越必歸,餘郡解體,此上計也。

“張氏重鎮在紹興,懸隔江海,所以數攻而不克者,以彼糧道在三江鬥門也。若一軍攻平江,斷其糧道,一軍攻杭州,絕其援兵,紹興必拔。所攻在蘇、杭,所取在紹興,所謂多方以誤之者也。紹興既拔,杭城勢孤,湖、秀風靡。然後進攻平江,犁其心腹,江北餘孽,隨而瓦解,此次計也。

“方國珍狼子野心,不可馴狎。往年大兵取婺州,彼即奉書納款,後遣夏煜、陳顯道招諭,彼複狐疑不從。顧遣使從海道報元,謂江東委之納款,誘令張齎詔而來,且遣韓叔義為說客,欲說明公奉詔。彼既降我,而反欲招我降元,其反覆狡獪如是,宜興師問罪。然彼以水為命,一聞兵至,挈家航海,中原步騎,無如之何。彼則寇掠東西,捕之不得,招之不可。夫上兵攻心,彼言杭、越一平,即當納土,不過欲款我師耳。攻之之術,宜限以日期,責其歸順。彼自方國璋之歿,自知兵不可用,又叔義還,稱我師之盛,氣已先挫,今因陳顯道以自通,正可脅之而從也。事宜速,不宜緩。宣諭之後,更置官吏,拘集舟艦,潛收其兵權,以消未然之變,三郡可不勞而定。

“福建本浙江一道,倚山瀕海,兵脆城陋,兩浙既平,彼心計浙江四道,三道既已歸附,吾孤守一道安歸哉!下之,一辯士力耳。如複稽送款,則大兵自溫、處入,奇兵自海道入,福州必不支。福州下,旁郡迎刃解矣。威聲已震,然後進取兩廣,猶反掌耳。”

吳國公奇其言,欲留用之,力辭,賜銀幣、襲衣以歸。

辛巳,彗見紫微垣,光芒長尺餘,東南指,西南行;戊子,光芒掃上宰。

時山東俱平,獨益都孤城猶未下,至是田豐、王士誠複謀叛。

初,豐之降也,察罕特穆爾推誠待之,數獨入其帳中。及豐既謀變,乃請察罕特穆爾行觀營壘,眾以為不可往,察罕特穆爾曰:“吾推心待人,安得人人而防之!”左右請以力士從,又不許,乃從輕騎十有一人,行至豐營,遂為士誠所刺。察罕特穆爾既死,豐與士誠走入益都城,眾乃推庫庫特穆爾為總兵官,複圍益都。

事聞,帝震悼,中原士庶老幼多痛惜之者。先是有白氣如索,長五百餘丈,起危宿,掃太微垣,太史奏山東當大水,帝曰:“不然,山東必失一良將。”即馳詔戒察罕特穆爾勿輕舉,未至而已及於難。詔贈河南行省左丞相,追封忠襄王,諡獻武。其父司徒阿哩袞封汝陽王,其子庫庫特穆爾授中書平章政事,兼知河南、山東行樞密院事,一應軍馬,並聽節製。仍詔諭其將士曰:“凡爾將佐,久為察罕特穆爾從事,惟恩與義,實同骨肉,視彼逆黨,不共戴天,當力圖報複以伸大義。”

己亥,益都兵出戰,庫庫特穆爾生擒六百餘人,斬首八百餘級。

吳國公聞察罕死,歎曰:“天下無人矣!”

秋,七月,乙卯,彗滅。

丙辰,熒惑見西方,須臾,成白氣如長蛇,光炯有文,橫亙中天,移時乃滅。

吳平章邵榮,參政趙繼祖,以謀反伏誅。

榮粗勇善戰,與吳國公同起兵濠州,公待之甚厚。自平處州還,遂驕蹇有覬覦心,常憤憤出怨言。部將有欲告之者,榮不自安,與繼祖謀俟間作亂。至是公閱兵三山門外,榮與繼祖伏兵門內,欲為變,會大風卒發,吹旗觸公衣,公異之,易服從它道還。榮等不得發,遂為部下士宋國所告。公召榮等麵詰之,俱伏,曰:“死而已!”公不欲即誅,幽於別室,謂諸將曰:“吾不負榮,而所為如此,將何以處之?”常遇春曰:“榮等一旦忘恩義,謀為亂逆,公縱不忍殺之,遇春等義不與之俱生。”公乃具酒食飲食之,涕泣與訣,皆就刑。

是月,河決範陽,漂民居。

西湖書院舊有經史書版,兵後零落,行省左右司員外郎陳基白平章張士誠出官錢補刊,從之,明年而工畢。

八月,癸巳,陳友諒將熊天瑞寇吉安,吳守將孫本立戰敗,走永新。天瑞複攻破永新,執本立至贛州,殺之,友諒使其知院饒鼎臣守吉安。

己亥,庫庫特穆爾言:“博囉特穆爾、張良弼據延安,掠黃河上下,欲東渡以奪晉寧,乞賜詔諭。”

是月,張士誠殺淮南行省左丞汪同。

同初集義兵,捍禦鄉井,累官徽州路治中兼元帥,領兵征饒州,單騎潛往浙。張士誠以禮召至姑蘇,同見其心不純,乃去之淮安,見左丞史椿。椿本士誠部將,與張士德皆為謀主,士德被擒,椿見諸將驕侈,又,左丞徐義數讒毀椿,椿遂有異誌,見同殊相得,謂同曰:“察罕公忠,盍往見之。”同謁察罕,察罕恨相見晚,俾朝於京,拜淮南行省左丞。還,見察罕,察罕曰:“士誠非忠於國者,中原事定,平江南當自姑蘇始,君與史君宜協力焉。”

未幾,察罕死,椿曰:“不幸及此,宜要金陵兵往取姑蘇。”乃遣使者齎書往建康。使者姑蘇人,以書達士誠所,士誠大怒,使士信招與言事,同懼,不欲往,椿曰:“士誠基本未固,未必便害我輩。況四平章我嚐救其危急,宜不至此。”四平章,謂士信也。同遂行,至姑蘇,士誠即拘同,問曰:“我何負於汝而反?”同曰:“我之來,以汝為元太尉,忠於國家。今汝既叛,我豈得從汝反耶?”士信力營救之,且具酒饌為別,同曰:“為語平章,具荷厚意,吾能死忠,不能為無義生也!但我死後,諸公亦不能久富貴耳。”遂遇害。事聞,追封平陽郡公。

同既死,士誠遂發兵攻淮安,執椿,殺之。

九月,癸卯朔,劉福〔通〕以兵援田豐,至火星埠,庫庫特穆爾遣關保邀擊,大破之。

戊辰,以知樞密院事伊蘇為遼陽行省左丞相。先是賊雷特穆爾布哈、程思忠等陷永平,詔伊蘇出師,遂複灤州及遷安縣。

時遼東郡縣,惟永平不被兵,儲粟十萬,芻槁山積,民居殷富。賊乘間竊入,增土築城,因河為塹,堅守不可下。伊蘇乃外築大營,絕其樵采,數與賊戰,獲其偽帥二百餘人,平山寨數十;又複昌黎、撫寧二縣,擒雷特穆爾布哈送京師。賊急,乃乞降於參政徹爾特穆爾,為請命於朝,詔許之,命伊蘇退師。伊蘇度賊必以計怠大兵,乃嚴備以偵之,思忠果棄城遁去,亟追至瑞州,殺獲萬計。賊遂東走金、複州。至是詔還京師,拜遼陽左丞相、知行樞密院事,撫安迤東兵農,委以便宜,開省於永平,總兵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