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生,你要照顧好自己,時候到了娘親就回來了,好嗎?
懷中的男孩隻是哭泣,嘴中含糊不清呢喃著些什麼。女人拭去他眼角的淚水,起身走向殿外,隻身麵對那輪回了千年的煉獄
娘!
一聲淒厲的聲音回蕩開來,回應他的隻有女人回頭的坦然一笑。
中土瓏州,北海燕城明德殿內,數十個學子齊坐一堂, 這些青年才俊來自六島七洲,家中勢力非官即富,相聚於此,目的也各不相同。數十學子長相各異,額頭有角,恥骨有尾,此方世界皆是如此。
一氣生萬物,天地氣合,萬物自生,我們人體五髒同樣也孕有五氣,五髒氣的高低決定了我們使用的界限,氣的表現方式也分為意和形,形意相通,方可通達。講台上先生梳理著一些基礎知識,但台下卻是嘰嘰喳喳,先生無奈也隻好施展一二了
雲生(符忤生字雲生),你來講,土力你什麼見解。
隻見中排靠窗的青年起身,緩緩開口:回方先生,萬物賴土而生,可謂稱岩而不可稱石,土生萬物,其意為能容納萬物,以萬物而為土,方可化形為意,所謂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意要調和萬物,催生萬物,萬物皆已此為基,化而為力。
半晌,台上方先生才開口:雖是不錯,但隻是盲從教條,也不算好事,坐下吧。今日午後未時半刻,太極殿內你們分組比試。說罷,才起身離去,學子們也隨行其後。
行走中符忤生被身後的同窗拉住。他臉上不悅,問到:怎樣?身後那人笑道:你這人也太不識趣了,有意與你親近,你卻次次視若無睹。那日你與我說改日答謝,我這些天不出口,你真當這事過了,還是記不得了?
符忤生回想起那日下雨,他同自己分了把傘,過後就忘的一幹二淨了,便苦笑到:多包涵,這有些碎銀,你先拿去,傘我改日帶來。
我姓甚名誰?
符忤生明顯一愣,略帶尷尬道:實在失禮。那人沒等他說完便一板一眼的說到:賤名柳沐霎(字頹風)
午餐過後,不久就到了未時,太和殿內眾學子們將護具穿戴整齊,隻聽方先生講道:力在形也在意,教條說的再對,這得實際上才能見真章。接著便是分隊,可場上隻有十一人,輪到符忤生時,方先生看了他兩眼,低聲道:我與你操練。
太和殿麵積不算小,但在整個集賢院裏到也算不得什麼,九個擂台全都上著也還有空餘。轉眼,先生微微抬手,便坐於高處,放聲道:開始吧。雖是各處青年才俊,但也不過幼學之年,多是拳腳相加,少有形意功夫,不過也有亮眼學子,能將形意附於拳腳,施展開來。再好些的,就如三場的柳沐霎,登場時便將意氣注入場內,雖然稀薄,但不時木枝從台上破土而出擾亂對方的進攻節奏,配合自身犀利的拳法 打的對方是節節敗退。
方先生磕磕煙袋,不甚在意, 符忤生偶爾抬頭望向他,但不多說什麼,對於他來說,這位先生的存在他並不在意。不時學子們身上多少都見了血,直至力竭,先生才叫停,一旁太醫署的有條不紊的一一對應,包紮後,將氣緩緩輸送給學子們。方先生視察後轉頭就將符忤生提到了擂台上同時朗聲道:出招
符忤生合掌運氣,五指間青雲流動,隱隱有蛇頭現象,雙腳暗暗發力,奔向前去,可方先生隻是閃躲並不出招,漸漸他動作幅度變大 ,腳下也越來越亂,方先生看到了時候,隻是給他額頭上敲了一煙袋,符忤生便倒地不起
好了,今天的比試到此結束,今日能看明白自己的差距嗎,課上嘰嘰喳喳,課下散漫無章,真不曉得還能念幾年書?哼。說罷,方先生便自顧自的走了。
台下柳沐霎問到:雲生,你如何了?
無妨,方先生下手不重。
柳沐霎翻上擂台,與他一起躺下,微風掠過,汗滴從額頭躺下,符忤生的眼中好像有說不盡的憂愁,少年的臉龐仍帶著幾分稚氣,但能看出來未來樣貌肯定不差 ,隻是這張小臉上始終沒什麼笑意,就十分不顯得討喜。
我總覺得你幹什麼事都不在意。
也許吧,太在意也沒什麼用。
柳沐霎靜靜地看著符忤生,心中當然也有說不出的苦楚,對於他來說,苦楚隻是在膳廳裏吃飯的調味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