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二十兩。”小二看了看手裏的冊子。
夏靈拿出一錠銀子。小二找完零後,將碎銀遞給夏靈。
夏靈麵露難色:“小姐,我們從相府出來時,用的錢已經不多了。”
月清竹拿過錢袋,塞到禦影的手裏。
月清竹想告訴他不用還,但心下一想,知道這個傲嬌的家夥肯定會介意,於是隻是笑了笑,岔開話題。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月清竹好奇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神仙,我很好奇,你們神仙一天究竟做什麼,是不是跟我們凡人一樣,吃喝玩……”
禦影低下頭,半晌沒有答話。
月清竹盯著他看,慢慢地,眉頭皺起來,這可不像是禦影的風格。
她放下手中的銀兩,走近細細打量他的頸子,倒抽一口冷氣,驚道:“你的脖子上怎會有傷?”
禦影慌忙捂住傷痕,眼神淒楚道:“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抓到。”
“你說謊哦!”月清竹嘟起小嘴,“神仙也會騙人嗎?”
“我……”禦影咽下嘴裏的話,他去幫月青竹調查當年的事情時,遇到了狐族的妖,那些妖是禦時派來殺他的。想不到自己已經死過一次,落到凡間,卻還被禦時惦記著。
月清竹見禦影皺著眉頭,拍拍他的肩膀:“你我也相處半個月了,雖然我現在逃亡在外,比不得相府,但是我該幫的還會盡力幫你的。”
禦影泫然欲泣,沉默良久,終於輕輕點頭。
忽然,月清竹開口道:“你……什麼時候離開?”
禦影睜著他那雙無辜的大眼睛。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現在也沒有多少錢了,還要養你和夏靈,有些困難,我怕把你這個大神仙伺候不舒服,你會難過。”
月清竹一臉真誠地看著禦影,雖然禦影整天沒個正經,但他的言談舉止之間透露著高貴,她實在不想讓禦影感到不適或受委屈。
禦影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月清竹的擔憂。他輕輕歎口氣,眼淚大顆大顆落下:“我無家可歸。但如果你覺得負擔太重,可以不必勉強。我可以養你,但是不養那個姑娘。”
“你……稱呼我為丫頭,卻又稱呼夏靈為姑娘!禦影你這個人懂不懂分寸!”
“還要我再說多少遍?我不是人,我是仙!”
“你這個自稱仙的家夥,懂不懂得尊重人!”
“懂。所以我養你!”
是不是這家夥也無家可歸了,月清竹忽然心軟了,便答應讓禦影留下來了。
隻是這禦影看起來白白嫩嫩,也不像能幹粗活的人,什麼工作適合他。
霓裳舞!月清竹腦子裏閃過這個詞,剛才路過霓裳舞的時候,她記得那裏好像招人。
“你要不要去霓裳舞?”
“那裏是什麼地方?”
“陪人喝酒吃飯的地方。”
“什麼!大膽!月清竹,你竟然讓一個狐仙去那種地方!”
“我的意思是……賣藝……不賣身的。”
禦影遲疑了一秒:“當的?”
月清竹看著禦影信以為真的樣子,打算繼續“騙”下去:“真的,你有潔癖,我已經給老板娘說好了。”
“你這人還怪貼心……嗬嗬……”禦影嘴上說著,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銀子放在夏靈麵前:“買把琴回來。”
“買琴做什麼?”
“你家小姐不是說 ,讓我賣藝嗎?”
夏靈拿著錢離開。
月清竹這才問起:“錢哪裏偷的?”
“我用仙法變得。”
“不信。你都能偷別人宅子,這錢肯定也是你偷的。”
“如果你說是我偷的,那我就哭了。”
“好好好……”至於那個錢是怎麼來的,月清竹也懶得去計較了,就當是禦影變出來的。
*
皎潔的月光下。
客棧的後花園裏傳來一陣淒涼的琴聲。
月清竹披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借著明亮的月光緩緩地走進後院,隻見前方背對著他站著一個白色清影。
這個背影看起來很熟悉,像極了她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那個少年。
月清竹心中一緊,不禁提高聲音喊道:“你是誰?我們是否曾經相識?”
那白衣背影聽到她的呼喊後,動作略微遲緩了一些,繼續向前走去。
月清竹生怕那道背影會突然消失不見,連忙拉起自己的裙擺,一路小跑著追了上去,大聲呼喊:“請等一等!”
白衣背影轉過身時,月清竹才發現原來是禦影。
她有些惱怒地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裏裝神弄鬼呢?”
禦影一臉無辜地回答說:“我隻是想練習一下彈琴而已!畢竟明天我還要去霓裳舞那裏應聘樂師,如果不認真練習的話,人家肯定不會錄用我的。到時候我們可就要餓肚子了!”
月清竹做了一個停的手:“好好好……不用說了!”
禦影眉頭緊皺,心中暗覺此刻的月清竹仿佛有熊熊怒火即將噴發。他故意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嘟囔著:“你......你不僅不誇讚我,竟然還辱罵我!我為了我們這個家辛勤勞作,如同牛馬一般任勞任怨,每天起早貪黑地努力賺錢......”
月清竹打斷他的話:“什麼家?什麼牛馬!拜托你還沒有去掙錢呢,好不好!”
禦影聞言一愣,用力的擠了擠眼睛,流下兩滴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