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在茶樓左等右等等不來,小二已經換了五壺茶了,但茶水還是涼了下去。玄燁的臉色的越來越難看,而周平在樓下徘徊良久,不敢上樓。他深知王爺此行不眠不休地趕路是為了什麼,可現在林小姐卻不想見他,該如何開口呢?
店小二大著膽子挪進門來,要換下冷掉的茶。看樣子這位客官今天是等不到想見的人了,他還是小心為妙,免得惹惱這位他。本想著好好服侍,還能多點打賞,看來今天是沒指望了。他盡可能輕手輕腳地拿起茶壺,正準備端下去,玄燁唰地一下站了起來。放下銀子,掀開簾子便走了。
店小二拿好銀子,趕緊著把客人送下樓。“客官,慢走。歡迎再來哦!”一邊喜上眉梢,沒想到今天開門第一位客人就這麼闊綽,真是好兆頭。剛才真是被嚇到了。難得見到這麼好看的公子,可就是臉色太臭了。可惜了,店小二惋惜地搖了搖頭,繼續幹活去了。
當周平終於下定決心硬著頭皮準備上去的時候,玄燁黑著個臉下來了。他一言不吭跟在玄燁後頭出了茶樓。玄燁不說話,隻是走。不用問,他已經知道答複了。他心裏亂的很。
周平不敢問王爺要去哪兒,那不是他該問的問題。可是現下已近晌午,日頭正毒,他們這樣無頭緒地走已走了半個時辰。雖然王爺的身體一向健壯,可是身為王爺的貼身侍衛,王爺的安危就是他的職責。如果隻是因為晌午瞎走而中暑了,那不太荒唐了。王爺現在正在氣頭上,不知將息自己的身體,可是他不能啊。日後也沒法對太後和皇上交代。
所以在這樣茫無目的地又走了幾個路口之後,周平硬著頭皮開口:“主子,您該用午膳了。”
玄燁撇了他一眼,不說話,停了幾秒鍾,繼續走了起來。周平皺著眉頭也隻得跟上去。他再次開口道:“主子,已經晌午了,您該用膳了。”
玄燁這回連停都沒停,隻是飄來幾個字:“你去吧。”周平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緊跟上玄燁的步子。玄燁走得越來越快,到最後倆人已是開始用輕功在走了。
轉眼倆人到了郊外。那是淳王爺和林語凝第一次遇見的地方。
玄燁停了下來。周平也趕緊刹住腳。玄燁想起第一次遇見凝兒的情形。那個時候她還是林公子,而他也是第一次來涼州。凝兒不知道其實自己見她的第一麵就知道她是女子,她還在盡力掩飾自己的身份。想想那個時候初見多麼美好。而現在……他不禁有點黯然。
周平這個時候不敢再提午膳的事。他悄悄走開,給主子一個安靜的空間。而自己也確實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玄燁來到他第一次見到凝兒的那棵樹下坐了下來。他當時本來是想找個地方躲躲清淨,原以為這裏不會有人。誰曾料到竟會遇到凝兒主仆。那真是自己最好的一次開小差了。隻是如今她卻不再想理自己了,隻因為自己欺騙了她,還弄得她像個傻瓜,別人會以為她說的是夢話。
玄燁心裏湧上一陣痛苦。他從來不知道把一個人放在心裏會是這樣的。有時候那麼甜蜜,有時候又無比折磨。到如今,想到凝兒可能再也不想見自己,可能永遠不會諒解自己的做法,他心裏就一陣酸澀。有瓶酒就好了。
周平抱著一壇酒過來,放下一壇,默默地抱著另一壇走開了。
玄燁抱著這壇就咕嘟咕嘟喝了起來,好酒!若是能和凝兒一起飲醉,暢談古今,該何等暢快!想到此,他更是大口地喝了起來。很快,酒壇就見了底。他已經有點醉了。
他靠著樹躺了下來。草很厚很軟,躺著好舒服。天上的雲好像一隻兔子哦,不,像凝兒。玄燁想著,傻嗬嗬地笑了起來。周平比他的主子好不了多少,隻是出於侍衛的警醒,他沒有喝那麼多。他在離王爺不遠的地方坐著,一邊苦悶地想著心事,一邊看著王爺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