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我不對。”
想了想，顧北辰沒有解釋緣由。
反正從前的老尼姑已經逝去，現在的老尼姑通情達理又調皮，自己也算是熬出了頭。
“你知道錯了就好。”
陸紫凝的口氣緩和了幾分，對這家夥的態度還算滿意。
“你離開的第一年，我本打算上山找你，誰想你那後娘卻鼓動你爹，說路上不安全，匪徒眾多，萬一我被仇家劫走怎麼辦？”
“又說你在山上修行，不宜打擾，最好連信都不要寫，免得亂你心境。”
老尼姑能救活顧北辰，定是手段通天之輩，後娘必然從顧千鈞嘴裏打聽過情況，知道釋迦山的不凡。
隻有斷了陸紫凝和顧北辰的聯係，讓她丟了強硬靠山，後娘才方便拿捏她。
這些，都在情理之中。
見顧北辰神色平靜，不為所動，陸紫凝接著說道：
“之後一年，你後娘逐漸接管府中大權，不但將我身邊的侍女全部更換，還削減我的吃穿用度，那時我心性單純，倒也想過與你後娘鬥一鬥，奈何不是她對手，最後隻能仗著娘家的威風，才有三分生存餘地。”
顧北辰的麵色依舊沒有變化。
這些事情他早已猜到八分，豪門鬥爭基本都是一個樣式，劇情大差不差。
見他這般無動於衷，陸紫凝心頭氣急。
“又一年，你後娘對我打壓越狠，甚至禁止我出府，而你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在你父親的百般縱容之下，為非作歹，無法無天。”
頓了頓，陸紫凝臉色鐵青道：
“後來，他盯上了我，你的娘子，他的嫂嫂。”
顧北辰的麵色終於冷下來，藏於袖袍之下的拳頭，微微攥了攥。
他不在乎天王封號，也不會把大梁皇朝放在眼裏，但不論任何人，哪怕是親爹顧千鈞，也絕不能欺辱自己娘子，更何況一個從未謀麵不知來曆的弟弟。
此事，他記下了！
陸紫凝麵無表情說道：
“我在天王府待不下去，回娘家長住又不是辦法，整個皇都無我容身之地，便隻好離開這裏，浪跡天涯。”
“還好我修行天賦不錯，得旁人引薦，成了天神山弟子，才有底氣給你寫下休書，再回大梁。”
燭火搖曳，房間裏有些昏暗，陸紫凝盯著顧北辰說道：
“否則，我可能是青樓裏某個任人玩弄的娼妓，可能是山裏亂葬崗上的一具枯骨，可能從此消失於人間，再無任何蹤跡。”
“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顧北辰緩緩起身。
事情已經發生，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他能做的，也隻有道歉和補償。
“你在天王府遭受的屈辱，我會慢慢清算他們。”
“可是……”
顧北辰雙眸驟然如刀劍般鋒利，高大身軀給人一種壓迫感，居高臨下道：
“這便是你紅杏出牆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