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劉福安掙紮著跪在地上磕頭道：“還請陛下應允老奴辭官，歸養故鄉。”
“嗯？”
梁帝眉頭大皺，幾乎擰成了一團。
大梁已沒了顧千鈞，明麵上的地級強者隻剩老太監一人，全都走了，剩下一些廢物，他這皇帝誰來護衛，以後遇見大教之人，不聽皇命，誰來鎮壓？
梁帝裝出關心的樣子將老太監扶起，和顏悅色說道：
“宮裏的太監們都稱呼你為老祖宗，可見你為大梁做出過多麼高的貢獻，朕覺得封你為王都顯小氣，況且你自小入宮，已在大內待了近百年，這皇宮便是你的家，朕將太陽宮賜予你，以後你就安心住在那裏，朕不召你，你不必聽任何人使喚。”
“這這這……”
劉福安氣得內心發抖，臉上卻是一片感激，不願意撕破臉皮。
對梁氏皇族的忠心，是刻在他骨子裏的，即便事關生死，也得先征求主子同意，他才能隱退。
至於被人使喚……
除了皇帝，這大梁朝本來就沒人能用動他。
梁帝這完全是脫褲子放屁，盡說好話，多此一舉。
不過，劉福安還是想爭取一下。
“陛下，老奴即便留下來，重傷難愈，也是個無用之人，為我浪費人力物力，不值得。”
“不，你值得！”梁帝堅定說道：“你為大梁奉獻了一生，伺候過三代帝王，朕都該喊你一聲老祖宗，隻要你活著一天，朕就一定給你養老！”
“……”
劉福安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口氣憋在肚子裏，嘴上咕嘟咕嘟往外溢血。
“吾命休矣！”
…………
“幹爹，陛下不許你辭官，這可怎麼辦才好？”
錢公公將老太監扶進大殿內，兩人皆是束手無措，想不出辦法。
劉福安麵色如土說道：“陛下不願放我，念我勞苦功高是真，想利用我的剩餘價值也是真，隻要我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會放我。”
錢公公不知該怎麼勸解，隻能有感而發道：“帝王心，深似海，幹爹您侍奉了他們爺孫一輩子，到老都不放過，真是可悲可歎。”
忽然，錢公公計上心頭，湊到老太監耳邊一陣嘀咕：
“幹爹是否記得顧千鈞假死之事，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如幹爹你也來這麼一出，既成全了陛下的顏麵，自己也能脫身。”
“哦？”
劉福安眼睛明亮起來，一下子有了精氣神。
不過，顧千鈞是真裝死，在棺材裏躺了那麼多天，若無人護道，身體早被破壞了，這一招不適合他。
“好在我前些年多留了個心眼，私藏了一個與我身高相貌差不多的小太監。”
…………
三日後。
威震大梁朝的老祖宗劉福安，重傷不治，死於太陽宮。
梁帝親自前去驗屍，臉色鐵青而歸。
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劉福安受梁帝指使，為策反顧北辰的書童而死，事情根本壓不住。
上至文武百官，下到鄉野民間，眾人議論不休。
有朝臣感慨道：
“大梁朝有多厚的國運，能經得住這般糟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