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青梅竹馬(2)(1 / 3)

他沒有回公司,一個人開著車穿過人群洶湧的街,灰土慘淡的臉,胸口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笙,笙,我終於再見到你了!

那一年,他在公司賣力地工作,一次偶然的機會邂逅董事長的女兒,那女孩一眼愛上了這個沉默英俊的男人,想著法兒糾纏他。他的心裏隻有笙,那個為他流過好多血的女孩。對於董事長千金的頻頻示愛無動於衷。那個女人詫異不已,不明白,為什麼權勢財富引誘不了莫然的上鉤。於是她派私人偵探調查莫然,終於發現笙的存在。

女人的嫉妒心如蛇蜿蜒,她開始想著招數折磨莫然,利用職權暗中給他升職,不斷派莫然出差,攬重活壓擠他的時間。突如其來的變數曾經讓莫然惶然些許,可他最終理智地拒絕了那個千金的示好。

有幾次那個女人主動投懷送抱,莫然淡然拒絕。到最後他逼得決定辭職。這一切他都沒有告訴笙的,怕笙知道了分心,影響高考。

後來,他聽母親說,笙的母親死了,笙一聲不吭消失了。他發瘋地跑回小鎮,景依舊,人不在,他念念不忘的笙終於不見了。

後來,他回到省城,工作再也沒任何有動力,借酒買醉,瘋狂思念著笙。再後來,那個千金來到他酒瓶子堆積的亂七八糟的出租屋裏,將蕭然頹喪的他喚醒,求著他和她結婚,流著眼淚對他許諾,愛他一輩子。萬念俱灰的莫然突然間沒有了鬥誌,那些曾經為了笙頑強拚搏奮鬥的信念泯滅,他如行屍走肉般答應了那個女人的求婚。

拚命地加班工作,不是為了誰,隻為排遣心口灼烈的思念。

五年的光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外表,地位,唯獨有一件東西難以磨滅,那就是刻骨銘心的相思。

再相見,物是人非事事休。

莫然回到家時,妻子還在等他。一見神色蕭瑟的他,大發雷霆,責問他為什麼突然放棄那個仿似救命草的項目。莫然冷冷地看著她,始終一聲不吭。

妻子歎息著,說了一句,聽說梁氏新的董事長宣布,那個項目暫不定奪,他們要做深度的調查。

莫然一驚,愕然不已。妻子繼續說,梁氏集團主動打電話來約見了,要求看他們的企劃案。

笙,笙,她到底在人群裏看見了決絕離去的他?他感覺胃裏有空虛的灼燒感,華麗的燈光使他睜不開眼睛。閉上眼,是十七歲那年流著血的笙,貓一樣偎進他懷裏的女孩,倔強著,一言不發的清然微笑。

每天安靜地機械地工作,唯一的安慰,就是那刀剮不掉的思念。曾經將那些陰暗的懷疑和悲傷隱藏起來,卻在光陰焊接的幻覺裏中摧毀。

接下來的事情對於公司來說,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梁氏最終把項目給了莫然的公司。

從頭到尾,她沒有露麵。手下的辦事員將一切辦得圓妥。

最後的簽約會上,笙終於露麵了。一身高貴的職業套裝,人消瘦,表情淡漠。沒有流露認識莫然的意思。熱鬧散去,莫然在路口等她,有些話憋在心裏,縱使風光無限好,那些堅硬的,隱晦的秘密不突破,不過是生不如死的感受。

八月的槐花簌簌落下,笙遣散隨從,和莫然並肩走在沿江路邊。東逝的流水不懂得生離死別的屈悶,當真相浮露水麵時,笙捂著胸口疼痛不已,順著膝蓋她緩緩蹲下,鹹澀的淚水洶湧掉落。為什麼當初沒有質問莫然,為什麼那時不給愛情一個信任的勇氣?如果當初給了他一個明曉辯白的機會,人間還有滄海桑田的存在嗎?

那是一個圈套,故意讓莫然喝醉酒,然後導演了那場死別離。喪母的笙根本承受不了更多的打擊,不給自己任何爭辯的機會,倉皇逃退。

她去南方的城市打工,她東流西蕩換著城市。最後,卻被梁家派出的偵探找回。梁氏集團的繼承人,原配妻子生的兒子和母親飛往德國旅遊時墜機而亡。梁總受不了巨大的打擊,腦溢血猝然發作,雖然勉強恢複了,人生巨大的繁華從此斷裂。喪妻喪子的梁總,這個時候想起了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偌大的家產總要有個歸宿。

當笙被找回時,她拒絕了梁總的好意。倔強地一個人在外麵生活,直至前段時間,梁總確診癌症晚期,不久將辭世。笙回來了,於是有了再遇見。

一直知道他的消息的,不是故意探究,隻是粘合在心裏的情感刀刮不去。冷著心過著日子,不招搖,不嘩眾取寵。知道有一天他們終究要見到的,做好了千萬個準備,在看見莫然決絕離去時,她看見他眼裏隱忍的淚水和悲傷。萬千的委屈和憤怒放下,世事本難料,感情是一場鮮紅的胭脂扣,那流過青春血的深刻愛戀仇恨,終究抵不過一個愛字。

風中隱約傳來《綠袖子》的口琴聲。

絕口不提愛你,思念卻瘋長。

他伸出手,感覺風從他的手指間無聲地掠過,心瓣裂開,縫隙裏殘存往事碎片,疼痛出血。他彎下腰抱起笙,一如當年,狠狠咬住她蒼白的唇,直至殷紅的血流逸。任思念奔湧……

情書天使

學校安排畢業實習。正巧姑媽家經營了一家小打字複印社,這對我這個在計算機係讀了4年的大學生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初秋的微風已有些陣陣寒意。我獨自坐在微機旁發呆。

“有人嗎?打字。”

我不由得一驚。

說話的是一位二十多歲戴著寬邊墨鏡的青年,高高的個兒,淡灰色的西服,白皙的麵龐,舉手投足無不流露著他的文化涵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