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尼亞克南邊的奧盧撒帝國信奉的是拜火教,可惜太強大,惹不起。德古拉二世自然將目光投向了四分五裂的薩蘭多。薩蘭多人手裏雖然沒有什麼金銀珠寶,但是卻擁有大量牲畜和戰馬,而薩蘭多的奴隸角鬥士,也是帕西利亞城大競技場上最昂貴的奢侈品。
這一年,德古拉二世的軍隊,或者叫肆掠隊,再次滿載而歸。他們給自己的領主帶來3000多匹良馬,兩萬多頭牛羊牲畜,外加1000多名薩蘭多奴隸,但是,這些豐厚的戰利品卻無法讓德古拉大公的悲痛和怒火帶來分毫的減弱。
他的一支部隊,共兩千多名騎兵(其中包括了兩百多名在鐵十字聯合王國首都軍事學院受到過正統軍事教育的騎士)幾乎全軍覆沒。最讓人難以容忍的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德古拉二世的弟弟小德古拉,居然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由殘存的士兵狼狽不堪地抬了回來。
據敗逃回來的殘兵們講:小德古拉,這位身經百戰,甚至掌握了“輝煌之力”的高階騎士,居然死在了一支冷箭之下。
殘兵中有人懂得簡單的薩蘭多語,他詳細地向德古拉二世報告了所有的情況:
冷箭的主人為一男一女,姓名種族不祥,擁有黃玉色的皮膚,烏墨色的頭發和星空色的瞳孔。不過,根據當時薩蘭多人的歡呼聲來判斷:似乎是薩蘭多預言中降生的“神之雙生子”。
“神的雙生子?”德古拉二世把玩著那支射死弟弟的冷箭,臉上閃爍著猙獰的笑容,雙手猛地用力一折。
現代合金和複合塑料組合而成的箭杆出現了一個弧度,又彈回了原樣。
看到自己居然連一根小小的箭都奈何不了,惱羞成怒的德古拉二世將箭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殺氣騰騰地走到內室去了。
他決定給自己的表弟哥斯克騎士團大統領,還有女婿巴伐利亞公爵寫信。他要組成一支龐大的聯軍,將那個可惡的薩蘭多部族殺個雞犬不留。至於那對“神的雙生子”,女的就作自己的女奴,男的就剝下皮膚,釘在城堡大廳作裝飾吧。
遠在薩蘭多的餘雷不知道一個大公陛下正咬牙切齒地要將自己剝皮拆骨,也不知道薩蘭多人和鐵十字聯合王國長達數年的戰爭即將拉開序幕,他現在正在為另外一方麵的問題焦頭爛額。
所謂“女主內,男主外”,當柯盈雲正在進行造字的偉大工程時,餘雷卻不得不想辦法解決部族的食品短缺問題。
餘雷現在所在的部族,叫做科爾特部,約有五萬多人,在薩蘭多也算是最大的部族之一。在上一次敵人的掠奪中,科爾特部雖然差點全殲了敵人,但是卻仍然損失慘重。德古拉二世的軍隊趁著部族壯年男子不在的時候,不但搶走了三四千頭牛羊,而且還殺害了五千多名的男女老幼。其實,在餘雷和柯盈雲趕到的時候,留下的隻是敵人的斷後部隊,其他人早就趕著戰利品揚長而去;而趕回來救援的薩蘭多騎士們,也忙著哀悼死者,救治傷者,根本沒想過追擊。
現在,科爾特部的過冬問題正處於嚴峻的考驗之中。
此時的餘雷,正坐在大帳中,帶著滿臉的無可奈何,聽著科爾特部勇士們的爭論不休。
“該死的羅曼尼亞克人!我遲早要把德古拉的頭顱割下來,做成酒器……”一個深棕色頭發,約有二十四五歲的大漢,發出了憤怒的咆哮,碗口大的重重地拳頭砸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謾罵和詛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巴圖。現在,最重要的是,部族中所有人需要的食糧如何解決。”說話的人,擁有一種介於紅色和棕色的茶色長發,約有二十七八歲,琥珀色的雙眼,閃爍著薩蘭多人特有的勃勃英氣和少有的智慧之光。他的名字叫做必勒格,在餘雷看來,是整個科爾特部最有名將潛質的年輕一代。
“這還有什麼可商量的,沒吃的,搶就是了……”之前發言的那個叫巴圖的大漢不滿地嘟嚕著,但聲音卻低了下來。他今年二十四歲,身高將近兩米,身體比餘雷寬了整整兩圈,是科爾特部中目前除了餘雷和柯盈雲最強悍的戰士。巴圖平生第一次實戰是在十四歲那年,單槍匹馬擊退了一個由二十頭成年黑狼組成的狼群,並且徒手撕裂狼群的頭狼。其遠遠超出常人的悍勇名震整個草原。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個足可以以一當百的勇士居然非常佩服那個身體略顯文弱的必勒格。
“搶?搶誰的?”一個已年過五十,雙鬢發白的男子,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他名叫蘇曼,是科爾特部正規軍中最年長的戰士。以一位老將的心態來說,他對在座諸人的毛躁和魯莽都有些理所當然的擔心,在他看來:沒有經驗的年輕人總是容易犯這樣那樣的錯誤;而避免錯誤的最正確方法,就是多服從他這些老人的經驗和資曆。想到這裏,老人有了主意,他向坐在主位上的餘雷敬了個禮,大聲說道:
“殿下,我部剛剛經過了羅曼尼亞克人的侵略,現在整個部族損失慘重,戰士們也非常疲憊,已經沒有力氣發動戰爭了!”
既然是傳說中的“神之子”,那位已經年近七十的科爾特老族長烏希利斯已經準備把族長的權杖交給餘雷。對此毫無準備的餘雷趕緊連哄帶嚇地讓老族長收回了讓位的舉動,他有兩個想法:第一,雖然有了一層神話傳說的金身,但是無功無德的自己又憑什麼讓部族的人心服呢。第二,餘雷已經將自己的目標定為統一整個薩蘭多,到了那個時候,“神子”的身份明顯比科爾特部族長擁有更多的優勢。
從此之後,科爾特部開始以“殿下”來尊稱餘雷。
即使已經被稱為殿下,餘雷中華民族傳統的尊老愛幼還沒有拋棄,他給了蘇曼老人一個鼓勵的眼神,必恭必敬地說道:“蘇曼大人,我明白您對戰士們的愛護和體恤。可是,部族過冬的糧食和物質都明顯不足,對此,您有什麼辦法嗎?”
蘇曼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覺得麵前這位神子殿下簡直是最完美的領導者,不但肯虛心聽取部下意見,而且尊重老人,和部族裏那些桀驁不遜的年輕人有著本質的區別。
“真不愧是神子啊!”老人不由得感慨,然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再過兩個月就是嚴冬了,北方冰原的馴鹿一般都會在這個時候南下過冬。馴鹿的肉雖然有些粗,但是至少可以果腹,馴鹿的皮毛可以製成禦寒的衣服和毯子,角也能夠磨成藥物。隻要殿下能夠帶領大家大規模地進行狩獵,應該勉強湊夠所需的物資的……”
老人的話很快被一個年輕的聲音打斷了。
“應該?勉強?蘇曼大叔,我們難道要把整個部族的希望寄托在這兩個詞上麵嗎?”
聲音的主人叫做烏利納特,是老族長烏希利斯的孫子,今年十九歲。也是餘雷在來到這個異世界之時,交到的第一個同年齡的朋友。也許是因為年輕,也許是因為仗著和神子殿下的交情,烏利納特自從坐到大帳以後,從頭到尾都滿身流露著驕傲不遜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