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信誓旦旦的給了亞迪拉一個希望,但是柯盈雲卻並沒有太大的信心。雖然學過一點點中醫和急救,不過她自己卻清楚:自己的醫術不過停留在能夠緊急處理傷口或者毒蟲的份上。至於那個曼陀羅花,連聽也沒聽說過,更不用說是治療了。
柯盈雲心裏麵到有一個最後的辦法,不過這個辦法,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況且,這個方法有沒有用,自己心裏也沒有底。
就這樣,心事重重的柯盈雲外加對“神女殿下”有一萬個信心的梅耶琳和提忒蕾拉,在仿佛黑暗中看到一點光明,心裏頭充滿了期盼和希望的亞迪拉的帶領下,終於抵達了奧特塔部。
此時,奧特塔部的首領,有奧特塔雄鷹之稱的艾薩托,早已經得到了消息,正在營地外麵迎接。
艾薩托擁有一頭深棕色長長卷發,仿佛是雄獅的鬃毛一般充滿了霸氣,濃密的劍眉下麵是一雙晶瑩的琥珀瞳孔,射出銳利的視線,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下巴充滿了堅毅和豪邁之氣。挺拔的身軀傲然挺立著,仿佛一尊永不屈服的大理石雕像般。手臂和勃子上的肌肉仿佛老樹般盤根錯節,蘊涵著爆炸性的力量。這是一個充滿了陽剛和威武之美的男子,在崇拜英雄的薩蘭多人看來,薩蘭多第一美男子,的確名副其實。
實際上,僅僅有二十六歲的艾薩托已經算得上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了。七年前,當他的父親戰死,僅有十九歲的他率領族人擊敗了無數準備趁火打劫的敵人,將奄奄一息的奧特塔部發展為草原第二大部族。並且,薩蘭多對朋友忠誠,對弱者憐憫,對族民公正,這種高尚的人格也得到了整個薩蘭多草原的推崇。奧特塔的雄鷹之名,早在餘雷和柯盈雲到到來之前,就已經傳遍了整個草原,甚至連西方諸國也有耳聞。
總而言之,無論從那個方麵來將,艾薩托都達成了和神話故事中那些偉大英雄一樣的條件,是少女心目中最完美的情人,也是男子漢們最值得付出敬仰和忠誠的領導者。
不過,此時的艾薩托,眉眼之中明顯帶著憂色,就連見到美麗的未婚妻梅耶琳,也隻是露出了一點僵硬的笑容。這到是和他無所畏懼的英雄形象有些出入。
艾薩托朝梅耶琳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這才朝柯盈雲簡單地行了一個禮道:“殿下,我即將率領大軍出發,請恕我不能盛宴款待您。等打完了戰,我再回來向蒼天神請求寬恕我的怠慢之罪。”
薩蘭多人向來都是這樣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還好柯盈雲小時候在蒙古草原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否則還真不能習慣這種豪邁的交往方式。
柯盈雲注意到:艾薩托此時正披著一件白銀的鎖子甲,外麵套著的胸甲上刻著一個展翅欲飛的雄鷹,奧特塔部的標誌。他騎著一批栗色的雄駿戰馬,馬上跨著長刀和弓箭。他的身後,大批的奧特塔部的騎兵正在集合,整裝待發。此時的奧特塔部,一幅大戰前夕的繁忙景象。
“艾薩托大人,您要出征嗎?”柯盈雲明知故問。
艾薩托英俊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猙獰的殺氣。他咬牙切齒地說:“那些荒原上的畜生,竟然敢害死我的兄弟烏魯多,我要讓他們血債血還!”
柯盈雲在心裏微微顫動了一下。她實在不明白:男人證明友誼的方法,為什麼總是這麼殺氣騰騰的。她隨後搖了搖頭,說:“我必須糾正您一個錯誤:烏魯多大人還沒有死。所以您還不能用‘害死’這個詞。”
艾薩托愣了一下,隨後苦笑著搖頭。“您不用安慰我了,殿下。誰都知道:曼陀羅花的毒,隻有黑暗精靈自己和帕西利亞的高等神官,才有辦法治療。實際上,在烏魯多中毒的那一刻,蒼天神就已經隨時準備將他的靈魂接往天堂了……”
“哦,是嗎?蒼天神在隨時將我們每一個人的靈魂接往天堂,包括你我在內,當然也包括烏魯多大人在內。不過,誰也不能確定這個時間就是現在,”柯盈雲徑自向營地內走去,一邊說道,“如果連您都放棄了,那麼身中劇毒的烏魯多大人又能夠依靠誰呢?或許說,你們的友情也不過如此而已?”
艾薩托愣了半晌,咬了咬牙,終於策動戰馬,跟上了柯盈雲的背影。
柯盈雲檢查著昏迷的烏魯多的身體,心卻慢慢地沉了下去。曼陀羅花的毒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猛烈。
被毒性感染到的肌肉已經完全失去了活力,呈現出了一種觸目驚心的黑紅色,傷口上還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惡臭。
這種充滿強烈腐蝕性的花毒,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這就是曼陀羅花的可怕之處了。花毒會一點一點的擴散到全身,腐蝕整個人的身體。更可怕的是,人在這個過程中還會保持清醒,慢慢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腐爛變臭,同時還要忍受著劇痛。直到毒侵蝕到頭部……”梅耶琳黯然地回答。
艾薩托幹脆回過頭去,似乎不忍看到好友的痛苦。
柯盈雲看著臉色蒼白的烏魯多,心裏泛起一陣酸楚的無力感。她剛才已經用了幾種安眠鎮定的草藥讓烏魯多沉睡了過去,雖然可以暫時減緩患者的痛苦,但對於體內的劇毒卻於事無補。
“難道真的隻能用那個方法?”柯盈雲遲疑著掃視了一眼周圍人群期盼的目光,一咬銀牙,艱難地下定了決心。
“艾薩托大人,請給我一把匕首,一個小木碗,一個火盆,還有傷藥,我還需要一卷布,一定是要幹淨的!”
“亞迪拉大人,請把那支射傷烏魯多大人的吹箭拿來。”
“梅耶琳,你去帶一頭牲口過來,牛也好,馬也好,怎麼都行。”
“殿下,那我呢?”看到所有人都有人物,提忒蕾拉著急地問道。
看著躍躍欲試的提忒蕾拉那天真爛漫的臉蛋,柯盈雲笑著吐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心裏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提忒蕾拉,把那個穴居人刺客帶過來吧。我等一會還有事情問他。”
接到命令的少女立即興衝衝地跑了出去,其它人也立即行動了起來。
不一會,除了提取刺客的提忒蕾拉,眾人都帶著東西走了回來。
柯盈雲拿起那枚小巧的吹箭,注視了許久,然後,她順手撿起匕首,割開了自己的手指。往木碗中滴了幾點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