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過早了。”葉無道笑著搖頭,喝了口茶,翹著二郎腿,拖著那雙木鞋。$
獨孤皇岈有單獨喝下午茶的怪癬習慣,一個人坐在葉無道和黎玄府他們附近一張桌子,半島酒店對於他這種比明星更大牌、比官員更權勢的貴客,招待從來都是不遺餘力,半島下午茶本就出彩,被酒店經理盯著地大廚不得不拿出看家本領,所以獨孤皇岈吃得很滿意。
“早就聽說南方有個公子哥極有梟雄潛質,雖然為人狂妄放蕩,可這行事是雷霆萬鈞的。”黎玄府似乎也沒覺得葉無道這身打扮就是侮辱他這位老人,也沒有因為香港財閥對他地敵視而耿耿於懷,隻有一種老人對年輕人的認可。“希望黎老你沒有漂亮孫女。”葉無道一本正經道。
終究不是葉無道這一代人,愣了半天的黎玄府終於領悟過來,哈哈大笑,很愜意地喝了口茶,滿臉的放鬆笑意道:“放心,我孫女你是看不上的。”
“你個黎玄府,喝下午茶也不叫上我,怕我讓你買單不成?”
此刻,半島酒店的大堂出現一位老人和兩個女人,竟然是魏東萊帶著東方紫玉和魏宛如來這喝下午茶。魏東萊顯然跟黎玄府是老相識,沒有半點生疏,沒有覺身後兩個後輩詫異眼神的魏東萊徑直在黎玄府身邊坐下,不等黎玄府介紹,便問道:“這位年輕人是?”
“爸,他就是葉無道。”膩在魏東萊身邊的魏宛如眼神有點詭異,死死盯著葉無道的那張臉。
魏東萊神情一僵,剛拿起的點心凝滯在空中。
他深深望了眼葉無道,欲言又止,再看了看似乎跟這個青年相談甚歡的老朋友,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殺人如麻。
如今的法製社會有幾個人能夠真正體會這四個字的含義?魏東萊懂這個成語,所以憑他今天的身份地位,以他久經風雨的閱歷,麵對眼前這位笑容迷人、長相英俊、氣質然的年輕人,魏東萊怕了,一個在釣魚台把整個香港財閥得罪的南方黑道魁,一個敢挑戰整個香港黑道聯盟近3o萬人的青年,魏東萊不敢想像他就坐在自己麵前。
“葉少雖然比我們香港的年輕人要張揚了點,可我看也沒有像傳聞那般氣勢凜人嘛,我們這餐下午茶就喝得很愉快。”黎玄府笑道,暗中給老友魏東萊使了個眼色,提醒他不要衝動。
魏東萊一來,葉無道就知道今天暫時是沒辦法跟黎玄府這隻老狐狸把事情談完,淡淡望了眼神情復雜的東方紫玉,便起身告辭,而獨孤皇岈也尾隨其後,隻是連招呼都懶得跟魏東萊這位香港名流打一個。
魏宛如一見這名最近名動香港上流社會的俊美伯爵竟然跟在葉無道後頭,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下來的心境再次掀起滔天大浪。.
葉弱水那輛紅色法拉利就停在酒店門口,準備去跟警務處處長見麵的他剛打開車門,東方紫玉跑出酒店,喊住了他。
“紫玉,我們還是私底下見麵為妙,要不然對你影響不好。”葉無道柔聲道。
一句話,便讓冷麵示人的東方紫玉悄然溫暖。
紫玉,若他生氣了,便會喊自己東方紫玉吧。
東方紫玉鬆口氣的同時,更有股無法釋懷愈來愈濃重的愧疚,不禁捫心自問,身穿職業套服時的那枚警徽,真的就那般重要嗎?
“很早開始我就不恨誰了。”
葉無道微笑著解釋,嗓音溫柔,卻有著令東方紫玉湧起一陣心酸的決絕,“任何錯誤都必然因為自己,把責任推倒別人身上都是一種弱者的可恥逃避。就像這次,我不恨誰背叛,誰背叛都不會讓我驚訝。我無法釋懷的隻是自己的失誤,這次失誤讓我失去了一千條兄弟的性命,雖然一將功成必然需要萬骨枯,可他們死得不明不白,九泉下,會怪我的。”
九泉下,一千多人在怪我。
我該如何自處?
如何麵對剩下那麼多肯將命交給我的活著的兄弟?;
葉無道望著眼神渙散的東方紫玉,道:“再說,我不愛的人,自然不會去恨,你放心,我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