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銜為少將的崔淰懿那身製服在沈媛昔日同學的眼睛中輝煌到刺眼,而幾輛中央軍委的軍用吉普和軍銜都在校級的高級軍官,都徹徹底底明明白白刺激著這群沒見過大世麵的家夥的幼小心靈,在老百姓甚至不少接觸不了上層圈子的富人心中,軍人,尤其是肩膀上有金星的將軍,那都是很顯赫的存在,像征著國家暴力機關中的最高執法者。
江幹戈很鄉土氣息地交叉雙手放進棉衣的袖口裏,不顧旁人視線帶著懵懵懂懂有點暈乎的沈媛走向門口。
崔淰懿很自肺腑的敬禮,一來江幹戈是那個人的孫子,二來江幹戈本人就是國寶級的軍事兼政治智囊,他雖然在中央黨校進修,卻有中國國際戰略學會副會長和《黨建》總編室副主任的雙重身份,秦海鷹這樣在北京圈子活躍了二十多年卻仍未出局的人都對江幹戈贊譽有加,再者崔淰懿也很欣賞江幹戈的生活作風。
沈媛終於認清事情的大概真相,也不惱,也不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有著同齡人難以達到的境界,淺淺嫣然,輕輕拉住江幹戈的袖子,道:“幹戈,中南海我是真的想去,不過今天我想去新東方天地。”
“去哪幹啥?”江幹戈撓了撓頭。
“給你買衣服,以前怕你自尊心受不了,現在不怕了,我攢錢很久了。早想給你買件冬天地外套,要不就今天去?”沈媛輕笑道,眨了下眼睛,“不過我可告訴你,穿了我給你買的外套,就得跟我去爬長城。”
“中。”
江幹戈倒也無所謂,拉著沈媛就要坐進那輛軍車,他的女人固然脫俗,可小女人心思終究是有的,去熱鬧點的地方讓她小小開心一下也好。這一刻,他此生第一次不反感自己的背景,坐著中央軍委的車帶著女人逛街,你說在世人眼中拉風不拉風?
他之所以曝光身份,自然不是為了那群這輩子都沒正眼看過的跳梁小醜,更不是庸俗到說為了自己能夠在旁邊那個葉家大少麵前牛逼烘烘擺譜一次,隻不過他在前一刻見到了葉家那個曾經轟動京華的男人後,想通了很多事情。既然小媛根本不在乎他的貧窮富貴,他又何必執著這些身外物?豈不是落了下乘?
“幹戈。”沈媛地父親小跑出來。剛才一幕他都看見了,不激動是假的,他一個見到派出所警察都有點忐忑的小百姓一碰到這種仗勢,心裏也是翻江倒海,隻是跟清心寡欲的這個準女婿相處久了,心態肯定要比很多人都要好。他喊住一下子似乎就鯉魚跳了龍門的江幹戈,遞出幾張百元大鈔,道:“店裏忙,回來記得買點肉回來。”
堪稱無敵的嶽父。
還真是沒有把江幹戈當外人。
江幹戈在崔淰懿和葉家人的驚訝中,憨憨厚厚笑著,接過錢。點頭道:“叔你放心,我會跟小販討價還價的。”
“嗯,我看這個江幹戈不錯,比我們家兔崽子強,你看那大叔還沒做他爸就這麼孝順。真地做了女婿,那還不是天天茅台小熊貓孝敬著。再看看兔崽子,除了跟我這個做老子的搶煙搶酒搶錢,還真難得說要送我點啥。”葉河圖感慨道。
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地他頓時成為眾矢之的。
慕容雪痕第一個不依,嬌笑道:“爸,你這麼說可就冤枉無道了,小時候無道可是天天給你保管小金庫,媽每次如何的威逼利誘可都沒有出賣你,過河拆橋,哼哼。”
在老公麵前從來都是幫兒子不幫道理的楊凝冰笑容漸漸迷人起來,盯著私藏小金庫葉河圖,隻是在葉河圖眼中那笑容讓他有點坐立不安,隻能顧左右而言他,裝傻扮癡,楊凝冰輕輕喝了口水,暗含殺機道:“有這麼個好兒子還不知足?難道下次要帶著某個孩子進葉家別墅,跟我說是你兒子?”
楊寧素笑道:“姐夫,這次別指望我站在你這邊,批鬥顯然是需要的,思想教育更是必不可少的。”
葉晴歌和赫連琉璃這一大一小很心有靈犀道:“我保持中立。”
葉河圖可憐巴巴地望望最後一個尚未表態地成員,一見是孔雀,心都涼了,繼續埋頭研究菜單,這二十年間沒少幹過類似破解紅崖天書的勾當,小琉璃跟著他,對佛道和人生的領悟,有質的飛躍,武道其實先要先做人,道理淺顯,做起來卻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你跟這江公子怎麼認識的?”楊寧素好奇道,楊家的最大對手是誰還不知道是這位江幹戈地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