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人牽掛的旅途,到哪裏都該是可以停靠的。
機票是三天後的。
站在窗前我仰望蒼穹,第一次發現這個城市的上空始終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這時門鈴響起,打開門,卻是梅姐,豐容靚飾,對我微笑。
梅姐說,她和你的婚期定在一月後,而這段日子你要陪她回四川老家,三天後啟程。
我苦笑,不知我們是否是相向而行?
梅姐見我神色有異,說,好妹子,有日子沒見了,怎麼臉色這麼差?是病又犯了麼?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
梅姐打開她帶來的袋子,說,姐聽了你的話吃了一段時間的偏方,還真好了許多,你看,這是我今天剛做的,沒來得及吃呢……唉,吃不了啦。
我疑惑地看著她,為什麼?
她滿臉紅霞,抿著嘴笑,說,我有了,反應大,你哥老說你不會照顧自己,所以我就給你送來啦,來,趁熱吃了啊。
世界上許多東西是無法掩飾的,譬如體重,譬如相貌,世界上也有很多東西是可以掩飾的,譬如心痛,譬如,我的淚。
深秋季節,天氣說變就變了。
那晚,我睡不著,突變的氣溫讓我無法承受。
我病了,來勢洶湧,渾身打著冷顫,一次次地往衛生間跑,本以為可以挨到天亮,事實上,當晚便不得不住進了醫院。
打下去的點滴絲毫不起作用,我時不時地嘔吐著,第二天中午便開始便血。
我艱難地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你,我說哥,我要你來。
那時,灰蒙蒙的天正下著小雨,你和梅姐急急趕到醫院時,你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我看見你的淚,噙在眼眶裏,我聽見你說,丫頭,你怎麼了?
我抓住你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流。
你手上的疤痕高出皮膚很多,讓我回到從前。
我說哥,記得六年前的那場車禍麼?你手上的疤痕……,六年前,一輛大巴翻下橋麵,四人喪生,而路遇此事的你毅然下水救起七人,你手上的疤痕便是砸車窗玻璃所致。
那場車禍讓我失去了雙親,而我此後便跟隨著爸爸的老朋友去了加拿大,直到一年前回到這裏。
回來是為了尋你,我沒有親人了,你是我在這裏,在生與死的交界處,從水底到水麵,最後的影像。
看見你的疑惑,我輕輕對你說,我是你救起來的其中一個……
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很久?你可知道,在異鄉的日子,我幾乎夜夜夢到那車禍,夢到你,我記得你的眉眼,並一遍遍地,將它們刻在心裏。
你可知道,你就是嚴寒,因為我認識你的時候,正是隆冬,那一年,我剛好十七歲。
而此時,我感覺我自己要飄起來了,你在我的視線裏也越來越模糊,我聽見你涕不成聲,說不要說了丫頭,我知道。
我聽見你在喊醫生,看見人影閃動,看見躲在人影後角落裏的梅姐,我用最後的理智拉著你的手,不敢放開,我對你說,別喊了,哥。
……我是自殺,曼陀羅華毒素,無藥可救。……還有,還有,我的房子留給你,我已找過律師了。
你幾乎是喊,為什麼?為什麼?
我對你笑,仿若看見了那曾自願投入地獄的彼岸花妖嬈盛開,如火,似血。我對你說,好好的,愛梅姐。
你也許不知道,我的生命裏,隻愛過三個人,爸爸,媽媽,和你。
無名的傷感
感受黃昏
思緒一縷一縷
黑夜來臨
回憶一幕一幕
是該忘掉以前
還是鼓起勇氣勇敢的再愛
是該享受孤獨
還是讓脆弱的心再受傷害
現在的我好迷茫看不清自己要走的路
書生拿著書在打瞌睡。欣賞他的人說,你瞧,他多用功,睡著了還拿著書。不欣賞他的人說,你瞧,他多懶惰,一拿著書就睡著了。看的人不同了,書生就不是那個書生了。
你愛他的時候,他的缺點都是優點。你不愛他了,他的優點也成了缺點。看的眼光不同了,他就不是他了。
和一個人牽手的時候,就以為會是一生一世的相守。等到隔著太長的一段心路望回來,才驚訝的發現,雖然彼此都那麼熟稔的活在彼此的身邊,卻連相互述說的欲望都已經沒有。
是的,冷眼旁觀著,彼此都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河川。而河川,永遠都隻會覺得是對方這座橋在走。
有一則佛教故事。
從前有個書生,和未婚妻約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結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卻嫁給了別人。
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這時,路過一遊方僧人,從懷裏摸出一麵鏡子叫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海灘上。路過一人,看一眼,搖搖頭,走了。又路過一人,將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走了。再路過一人,過去,挖個坑,小心翼翼把屍體掩埋了。
僧人解釋道,那具海灘上的女屍,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戀,隻為還你一個情。
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現在的丈夫。書生大悟。
前世,究竟是誰埋的你?
金嶽霖找到了林徽音。他用一生的孤獨來回報林這位前世埋了他的人。徐誌摩找到了誰?“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的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這是他在追求陸小曼時說的話。
他輕輕的從林徽音的身邊走了,正如他輕輕的來,他輕輕的揮手,沒有帶走林身邊的一朵雲彩。
為了滿足陸奢靡的生活,他頻繁的往來於南北授課,在碧藍的天空中,他把他34歲的生命回報給了前世埋他的陸小曼。
人們從奈何橋上匆匆走過。
孟婆說:“行路的人,喝碗孟婆湯解解渴。”口渴的人心急的喝了。
於是,那個前世埋他們的人,在他們頭腦中漸漸模糊了。他們開始驚惶的四處張望,妄圖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今生的愛人。“眾裏尋它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其實,你攜起他的手時,就是前世殘存的記憶在提醒你了,前世埋你的人,就是你身邊與你相濡以沫的愛人啊。
欣賞那個打瞌睡的書生吧。他真的很用功,你瞧,他睡著了還拿著書呢。月光下的大海,泛著粼粼的波。朋友說,無期,和你的愛人去看看月光下的大海吧,在大海的最深處,也許就藏著你前生的記憶呢。
我在屏幕前輕輕的笑了。
三生石上的舊精魂,真的不是一個美麗的傳說麼?與前世埋過我的愛人,攜手在銀色的沙灘,那該是今生最完美的一種幸福了吧。
我從奈何橋上走過。孟婆說:“行路的人,喝碗孟婆湯解解渴。”不,不不,我不喝,我寧願在忘川河邊忍受水淹火炙的磨折,我也一定要記得,前世,是誰埋的我。
前天吃晚飯的時候,我把這個佛教故事講給先生聽。沉默良久,他說,前世是我埋的你,是不?
我的眼淚,突然就不爭氣的流下來了……
一個字錯過一輩子的愛
他和她是大學同學,他自從第一眼見到她就愛上了她,可卻沒勇氣說出來。畢業後出類拔萃的他分在了她從小生活的城市,他依然沒有勇氣說出那個“愛”字。他覺得他太平凡了,根本配不上天生麗質父母又都是高幹的她。
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在大學裏她總是被男生眾星捧月般寵著,像個美麗的公主,可惜一個男孩子也沒能俘獲她的芳心,隻要他對她表白她就答應他。等了三年,她沒等到那句話,以為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嫁人的那個夜晚,他喝得爛醉如泥,哭了,為她有了愛的歸宿又笑了。他一直未娶,父母和朋友都為他急,也給他介紹了不少氣質不錯的優秀女子,可他總找不到愛的感覺,他的心中隻有她,沒有一個女孩子能代替她在他心中的位置,隻有他自己知道她在他心中有多重,愛她有多深,她是他心中的天使。
兩年後,他聽說她離婚了,她男人拿到綠卡後,給她寄來一紙離婚書。他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一陣陣被揪得生疼,拳頭攥得咯吧咯吧響。他不想再失去這個機會,否則他會瘋的。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他終於鼓足了勇氣買了一束玫瑰去她的單位找她,他要把這麼多年對她的愛全說出來,今生今世在一起,像寶貝一樣愛她一輩子。
走進她單位的辦公大樓時,他把玫瑰藏在西服裏,其實大樓裏的人早已沒了人影。他徑直來到她的辦公室,辦公室裏隻有她一個人,他捧著玫瑰花靜靜站在門外等她,隻要她一轉過身來,他就把玫瑰和一顆愛的心送給她。
她在撥著電話號碼,他看著她優雅而高挑的背影,被即將到來的幸福陶醉了。
“老公!我臨時有事,可能遲會去,你們在海悅大酒店幾號包廂?”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刺中了他,一陣昏眩,他扶住門框才沒跌倒,穩了穩神悄悄地轉身下了樓,正如他悄悄地來,這些她都不知道。他急急地走著,卻與一個女人撞了個滿懷,剛要張口說對不起,那個女人卻搶先開了口。
“玫瑰是送給我的嗎?”女人笑盈盈地問。他這才看清他撞的女人是他的另一大學同學笑笑。笑笑是他局長的女兒,一直喜歡著他。他笑了笑,默默地把準備扔到樓下LJ桶的玫瑰花遞給笑笑。笑笑牽著他的手幸福地依著他走出大樓。
他和笑笑很快領了結婚證,雖然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多年後,他已是一個重要部門的處長,在一次朋友的酒會上,他和她又相遇了,他見了她,心裏不由得一動,她依然風姿秀逸,端莊典雅,給人一種可望不可即的感覺,眉目間看出她是憂鬱的。他得知她依然一個人生活,有些吃驚。
她幽幽地問他,那日在她辦公室前為什麼突然走了。他一驚,原來她知道他站在門外。
“你和你老公在打電話,我就沒打擾。”他苦笑著說。她的淚再也抑製不住,一下子湧了出來。原來,那天她們科室集體為一個去南方發展的同事餞行,她正要下樓,透過窗戶看見他捧著一束玫瑰花正要上樓,她的心狂跳不已,立即回到辦公室給科長老宮打電話,可能要去遲些。她們一直戲稱宮科長為“老公”,叫順了口。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心往上直衝,顫抖著怎麼也端不起酒杯,眼角澀澀的,一個字讓他錯過了一輩子的愛和幸福。
他為何一夜不歸
端午節長假來臨之際,大家都在計劃怎樣度過這個小長假。鴻是我的同事,她老公從去年就開始出野外了,因為坐單位掙錢少。以前過節流行,在外的人回家看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刮起了,一過節家人就往外跑,大概是現在的的收入高了,家裏也有了一些富裕吧!這不鴻正在辦公室與同事分享她的外出探夫計劃,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才過了一天,鴻又說,在過節的第三天老公趕回來。
說來也巧,放假的前一天晚上,我和鴻老公巧遇,原本擦肩而過,大概因為遇見的地方有些偏僻吧,大家本能的轉過身來打了一聲招呼。但明顯可見鴻老公表情很不自然,我同時也覺得很尷尬:“回——來了?這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奧——”對方點點頭,好像要說什麼欲言又止。“你先進去吧,我在這等人。”我忙補充一句。
之後遇見辦公室的其他同事,才知道,鴻老公與其約定第三天回來。我怕再次相遇會太尷尬,索性呆在車裏避開鴻老公的視線,但從很遠處依稀可見,他一直在打電話,一直在在那個燒烤大院裏溜來溜去,看上去很手足無措的樣子。過了一小會,他提著燒烤好的食品從大院走出來,我連忙把頭扭向一側,避免再一次的目光對視。
他走後,我和老公推測去了哪裏,當然是回家了。可是就在小長假結束的今天,鴻又坐在辦公室滿臉幸福的講述著他們一家的度假經曆。但我清晰的聽到,鴻老公是在遇見我那個晚上之後的第二天上午回家的,他去哪了,不得而知,卻引發了我的深思。
平日鴻所過的生活讓大家羨慕不已,可是她老公為何回來不回家,他去了哪裏,為什麼?這本來與我們這些外人無關,可怎麼想心裏也不是滋味,哎!到底什麼是幸福呀?難道鴻的老公過得不幸福?……
你夠寬容嗎
無意間讀了一篇老公空間裏轉載的文章《寬容》,乍看見題目欣喜若狂,為他的偶發讀文章,也為選擇的文章題目,覺得興許老公讀了之後會有豁然開朗的感覺。於是也懷著十分好奇的心情走進文章中,結果不然,恰恰相反。“你知道男人最怕女人什麼?不夠寬容。母親的嘮叨、情人的糾纏、妻子的管製、女兒的嬌縱、女友的誤解、女同事的挑剔。所以,男人期待來自女人的寬容。”這是文章的前兩句話,讀完我的內心就像打碎的五味瓶,很不是滋味。原本以為老公“正在成長起來”現在看來難道是他對生活的不滿,選擇了如此具有挑戰意義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