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度從軍(3 / 3)

王亞樵果然采納,道:“這建議甚好,我馬上號令下去,廣納有識之士。春風若認識什麼人材可向我薦來,一經審定,定當重用。”

戴春風眉頭一皺,記起西湖奇遇的胡宗南,立馬薦道:“春風認識一位朋友,姓胡,名宗南,就在這胡州中學畢的業,現在在孝豐一所高等小學校任校長,很有抱負,能力都在我之上;我還有一同學,姓毛,名人鳳,江山縣吳村鄉人,為人處事非常成功,辦事能力一般人都及他不上,已從省立一中畢業。”

王亞樵大喜道:“你休書一封,把他們都叫來。”

戴春風遵命,給胡宗南、毛人鳳各去信一封,言明王亞樵英雄無比,威震四海,現在準備大力發展,四方廣羅人材,來他門下,定得重用。當今世界,群雄並起,曆來識時務者為俊傑,望兄台三思,不要坐失良機。

孝豐、江山離湖州不遠。

幾天後,戴春風正在操練士兵,見一青年闖入營區,逢人就問。戴春風眼明,認出正是胡宗南,下達休息命令,逢上前去,與胡宗南相擁。

因路途艱辛戴春風沒有吃飯,領到食堂裏,吩咐夥房弄幾樣菜來,倆人尋一僻靜處坐下邊吃邊聊,訴別人諸情。

戴春風把自西湖一別後又投奔浙一師、去上海打流的經曆述說了一遍。

胡宗南搖頭歎疲乏:“自西湖一別,宗南仍回孝豐任教,因學校紀委混亂,製度鬆散,我有心要把孝豐小學辦成有名的小學校,上書縣教委,言明自己之誌向,宣布能能讓我做校長,一定大張旗鼓動整。上峰接信後,頗為重視,對我亦很賞識,派了人下來調查,落實有關事項。誰知,學校那幫王八蛋,治學的本事沒有,搞陰謀詭計卻拿手得委有,偏要與我做對,有個叫戔同的王八蛋,勾結孝豐本地教師,因我是過江人,自然在排擠之例,他們一夥人眾口一詞,說我誇誇其談,紙上談兵,沒有真才實學,校長的位置就被王微狗日的奪了。

戴春風聽了,狠狠道:“王微狗日的,我若不是軍務在身,定去上海叫一幫兄弟,將他房屋踏平,再捧他個遍體鱗傷!”

胡宗南連連擺手道:“算了算了,與那些人計較,簡直有損自己身份。”

戴春風也隻是說說而已,並不認真,又道:“我的信幾時收到?”

胡宗南道:“昨天。”說到這裏,又道:“真是巧呢,本來自王微當上校長後,我就離校,跑到上海,在朋友章雲開設的毛竹行混口飯吃,這時,適逢孫中山在廣州開辦了一所黃埔軍校,在上海秘密舉行了第一期考試,我參加了。聽說因報名應試時人很多,所以,要去廣東舉行總複試,趁著這空隙,我決定回一趟老鄉並順路去了孝豐學校,年圾無信函,可不,剛巧就收到了你一封信。”

戴春風道:“這親說業,你也不能肯定就在王先生下麵幹?唉,我們兄弟什麼時候才得長期相處。”

胡宗南疲乏:“也不盡然。考沒考取還不一定呢。加之,去廣東複試還要一筆路費,我的境況你是知道折,我本來連初試都不肯去,是章雲說他最近若一筆生意成了,可以支助我去廣東。你想想看,曆來生意場如戰場,成不成全憑運氣,我能做靠麼?”

戴春風道:“那兄台打算如何選擇目前的道路: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弄不好會反悔一輩子。”

胡宗南搔著頭皮道:“我正為此事犯難,想向你討個主意呢。”

戴春風說:“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全靠自己拿準了。去讀軍校,這敢情好,但如果你的那位章雲的朋友生意砸了,不能支助你,豈不連這裏的機會也失去了?依我看,不如先在這裏屈就,同時也修書一封給章雲,若能支持你去廣東時,可寫信寄這裏。”

胡宗南擊掌道:“好計,好計,真是兩全其美也!”

戴春風引了胡宗南去晉見王亞樵,王亞樵見胡宗南雖身標不高,但談吐不俗,氣宇非凡,也任命為分隊長,與戴春風平職。

自此,胡宗南與戴春風一起,朝夕伴隨,情感日篤。戴春風好動、好酒、好賭、好色,胡宗南唯有好賭,對女人卻沒有感覺。但彼此都能容忍對方,按下不提。

又說戴春同鐺上了王亞樵手下的分隊長,這是他平生第一次當上正式的官兒,以前的“孩子王”,“青年會會長”當然不能與之相比,因此也十分得意,拿著在浙一師學兵營練就的一套所謂的隊行、射擊、戰術動作,訓練士兵。

戴春風曆來信奉“棍校友會底下出好兵”的教條,加之本身性格暴躁,在訓練中,隻要士兵的動作稍慢或欠規範,他動輒打人或加以處罰。他處罰士兵也近乎殘忍文教如在暴雨中淋、在烈日裏暴曬。

一、戴春風手下一位士兵因走正步老是踢前麵士兵的屁股,被景在烈日在暴曬。適逢這天氣多變,高溫悶熱。士兵站了三個鍾頭,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當晚天氣突變,雷鳴電閃,大雨傾盆,溫度變低,戴春風一時疏忽,第二天一早,這位士兵就一命嗚呼啦!

這事一傳到王亞樵耳朵裏,勃然大怒,令人把戴春風叫去,嚴厲斥道:“你好沒自動化,算我看錯了人,你一點也不懂治兵之道。古人雲,士為知已者死,隻有愛兵如愛子,言傳身教,解衣推食,才能達到上下一心的融洽,到了陣地,人家才肯甘冒凶險,衝鋒陷陣乃至犧牲性命。如今你用殘兵產威之辦法訓練士兵,士兵雖貌似服從,可內心都有抵觸情緒,甚至仇視,到了戰場上不買力氣,或反戈相向怎是得了!”

戴春風自知大錯,畢薛畢敬站立,不敢吭聲。

王亞樵道:“自古英雄豪傑,都是愛兵如子之人,贏得人心者得天下,連這道理都不懂人留下何益?你快另謀高就去罷,我這裏由不得你!”

戴春風聽得,磕頭便拜,痛哭流涕道:“師傅不要趕我走,我知錯了,以後若再有此事發生,願聽憑發落,絕無怨言。若現在就走,一來未曾報效你的知遇之恩,二來也恐別人笑話!”

這時,胡抱一、胡宗南也來勸解,王亞樵才息了火氣,口氣緩和道:“自古罵奴人的秘決隻有四個字:恩威並施。光懂得施威,別人雖怕你,但不願與你同心,光會施恩,別人雖將你引為知已,但不服你。聰明者都在恩威之間尋找一條可行之道。我成立斧頭幫,在外人眼中,我也是凶神惡煞,可你們去問追隨我的弟兄們,我什麼時候隨意打罵他們了?這正是我在江湖上立足之本。”

戴春風聽罷,受益非江,覺得王亞樵的一席話真乃金玉良言。自此,戴春風一改過去單純嚴厲的治兵之道,處處從生活上注意給予士兵關心,施以小恩小惠,果然贏得了人心。

此處,他黨政軍把在杜月笙學會的巴結招用上,有意無意在與別人的言談中,大勢宣揚王亞樵是天底下最關心部下,愛兵如子的好司令,追了胡他幹事業的人將會大有前途。這話傳到王亞樵耳裏,對戴春風信任有加。

一日,胡宗南手執一信,來找戴春風猛記起他投考黃埔軍校之事,問道:“兄台的路費有腳落了?”

胡宗南苦笑不語,把信遞與戴春風。

不知胡宗南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