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兔未死,欲烹狗(2 / 3)

陳果夫眼睛滴溜一轉,然後附著蔣介石耳朵道:“這個不難,既然他是專幹這個的,你也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從暗地裏把他——陳果夫又做了個殺的手式。

蔣介石故意驚得從沙發上彈起。

陳果夫是了解蔣介石心理的,又道:“這個你放心,隻要你答應殺他,我會替你想辦法。”

蔣介石這回果然把嘴湊近來,壓低聲音道:“這事千萬保密,絕不可走露風聲。”

陳果夫一喜,心下道:什麼叫**裝正經,這才是呢。嘴上卻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蔣介石這下露出笑臉,過了一會,又道:“還有一事我不放心。”

陳果夫以為蔣介石反悔,條件反射急問道:“拿一事?”

蔣介石說:“這事連你老婆、我的夫人都不許知道。我就怕你晚上把持不住。”

陳果夫嘻嘻笑道:“我才不呢,她沒夫人那麼有能耐,我倒是擔心主席你——”

將介石不悅道:“我們老夫老妻了,晚上從來就沒有什麼的,我是說你!”

陳果夫見蔣介石一臉嚴肅,認真道:“主席盡管放心,我比你要自由,不曾受到道德準則和輿論的監視,一貫對自家的黃臉婆根本沒興趣,就算再漂亮的性夥伴也不會超過10次新鮮和刺激,所以——”

蔣介石繃著臉道:“休要在這裏講下流話,我們是在談國家大事,國家大事,你懂嘛!”

陳果夫一肚子不高興,本想能如此這般說下去,恢複當年在上海逛窯子時的親密無間,可如今人家已是一國之君,高高在上,不屑談論這些男盜女娼的事。

兩人沉沒了片刻,蔣介石說:“你先說說如何暗殺戴笠我聽聽。”

陳果夫搔著頭:“這個,這個麼……”原來他還不曾認真去想,因為,他沒估計到蔣介石會如此快地答應。

陳果夫吱唔了半天,道:“當然是派我們CC係的幹部去殺。”

蔣介石失望地舒了口氣,道:“得了罷,你CC有幾個拿得出手的?天下的行動高手、殺人魔頭全被戴笠搜集到軍統去了!”

陳果夫搔頭皮,不好意思地坦白:“我還沒有具體研究,回去和立夫——”

蔣介石瞪大眼睛怒道:“咄咄!我才要你保守秘密,還沒出我的門,你就打算告訴立夫。警告你,若要走露風聲我就要你的命!”陳果夫自知失言,吐著舌頭連連道:“是是是!”

蔣介石又長歎一口氣,接著眼睛滴溜溜轉動,自言道:“殺人有三路之分:地上、水裏、天頂,年先想升秒年個,看從何處著手最合適。”

陳果夫這下冷靜了,道:“不管從哪路下手最重要一條是要打入他的身邊。”

蔣介石輕輕譏長道:“你這個屁還放得有點靠腿。說,打入身邊然後怎樣?”

陳果夫得到表揚,來勁了,道:“隻要打入他身邊了,這就等於成功了一半,然後,這個人無論是從食物裏下毒、或路上製造車禍,都可以輕而易舉——”

蔣介石一臉冷峻道:“不許你隨便請一個對手,何況他是大名鼎鼎的殺人魔王戴笠。

王亞樵、史良才、張嘯林等許許多多英雄好漢都死在他的刀下,你CC係算個什麼了?憑他的精明、警覺和狡猾,天下又有幾個是他的對手?你先去打聽一下,看這家夥現在還需要些什麼,身邊有什麼問題,一定要深夜來!明白了沒有?”陳果夫走了兩步,蔣介石又道:“還有,哪天深夜來,先要通知我,不然我就睡覺了。”

陳果夫道:“全記住了,還有什麼沒有?”

蔣介石揮揮手道:“沒有了,下去罷!”

一會,宋美齡回來,道:“大令,剛才好像果夫來過?是不是關於製裁戴笠的事?”

蔣介石說:“是的,當然也不全是,還談了當前國內存在的許多問題。其中最主要是關於執行《雙十協定》上的規定,撤消軍統局。”

宋美齡道:“製裁的問題談得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談妥了?”

蔣介石說:“哪有這麼簡單,陳果夫是個孬種,一談製裁戴笠就嚇得渾身發抖,不敢答應,你別催了,讓我想想再說。”

宋美齡嘟著嘴,生氣似的走進室內,一會又回來披著身上的狐皮袍道:“大令,這件衣服很好,在哪裏弄的?”

蔣介石說:“是上海盛老三姨太太穿過的,後被戴笠搞到手,被我要回來了。”

宋美齡道:“再給弄一件,我想送給羅斯福夫人埃莉諾,埃莉諾跟我可好了,讓他在美國多多活動,替我們爭取更多的槍炮彈藥和美元支援。”

蔣介石說:“全世界就這一件,要舍得你就送她罷,我沒意見。”

宋美齡從鼻孔裏哼了一聲,一扭屁股走開了。

幾日後的一個深夜,陳果夫入報。

兩個人坐在書房裏門窗緊閉,將介石捺不住先問道:“我吩咐你的事有著落了?”

陳果夫歎道:“沒有。戴笠太精明了,我本來想收買他身邊的王魯翹、賈金南,可這些人不時被戴笠打得頭破血流,但是對他還是忠心耿耿,可見戴笠恩威並舉的手段怎是了得;我又想從廚子、服務員著手,誰知戴笠這一招比主席你還周密——全用了他們江山縣的老鄉。唉,這個戴笠比鼠還精。”

蔣介石不悅道:“那你寅夜入報什麼?”說著,嗬欠連連,想睡覺去。

陳果夫急了,忙道:“不過還是有隙可乘的,聽人說,他不太滿意替他駕駛專機的那個駕駛員。”

蔣介石立時倦意全消,眉毛一揚道:“很好阿!”

陳果夫愁眉苦臉道:“不過這個漏洞並不大,你又不便在這時,硬塞給他一個駕駛員。”

蔣介石不悅道:“你這一陣怎麼老是畏首畏尾?今年你們在東北幹掉張莘夫,那股勇氣是從哪兒來的?”蔣介石冷笑道:“你真會耍彈弓,一石二鳥,既可以讓蘇聯阻撓我方接收東北,又可以讓張嶽軍他們挨了一棒。老實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打了蘇聯一下的份上,我是不依的!你們幹張莘夫有辦法,對戴雨農便沒主意;你不弄清楚,張莘夫不讓你涉足東北實業,戴笠卻可以讓你在全國都立不住腳嗎?”

這番話連罵帶激,陳果夫毫無退縮餘地,硬著頭皮想了一陣,拍拍後腦勺道:“好罷,我拚著這條老命吧。”

蔣介石把這位老友端詳了一陣,笑道:“你滿麵紅光,印堂發亮,做什麼事都可以,你放心好了,一定成功。”突地後退一步,低沉地說:“我問你,你們搞了那麼多年的學校,難道就留美的學生中,沒有一個是你學生嗎?沒有一個受你接濟,可以供你驅使的嗎?”

陳果夫弓著腰一拍手掌道:“有啊!有一個留美學生是學飛機駕駛的,不但他的一切費用由我們供給,他們在國內的家眷生活費用,也由我們供給。我們是想在他畢業回歸以後,……”

蔣介石急問:“在哪兒?”

“大概快回來了,說不定已在途中。”

“你說戴笠不滿意他的飛機駕駛員,是為什麼?”

“這個,”陳果夫一頓,“聽說不滿意他的年齡和相貌,年紀比較大一些,跟他開專機已經好多年了。”

蔣介石吟道:“現在,隻剩下兩個問題了。第一個,用什麼辦法把這個留美學生放在戴笠身邊,一切要十分自然,千萬不可勉強、露出破綻;第二個,這個人是死士,他肯嗎?這是同歸於盡的做法,你得好好布置,一點風聲都不能透露!”

陳果夫邊聽邊點頭。

“還有,”蔣介石說:“從現在開始,那個會駕駛飛機的留學生你要加倍的對他好,吃的、喝的,對他家裏人的後事要處理妥當,到了一定時候,你可一次性給他一筆夠他全家生活一輩子的錢,設法讓他接受,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