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言重了,這些是做為蘭馨好姐妹應該做的,如果蘭馨能幫上我也會鼎力相助的。”珍兒小嘴倒是特別地甜。
“我看這個不會錯,改天讓李逸達上我們家中來坐坐,我和你伯父見見他吧,跟媒人那邊就暫時不用答複,太快了,顯得我們家一點也不矜持。”蘭馨母親對珍兒說道。
“這個我知道的,我隻是暗暗的通知李逸達就行了。”珍兒乖巧地回答道。
兩個月後,李家按禮節提請了當地所有的定親規矩,兩家順利地結下了親事。
這一日下午,蘭馨剛午睡起床,小弟誌貴蹦蹦跳跳地來了:“二姐,我剛才去院子裏玩,撿到了這封信,上麵寫著你的名字,給你。”說完,誌貴又開開心心地跑開了。
蘭馨接過信,上麵的落款寫著蘇州的地址和蘇州的女同學姓名,有些詫異,剛搬遷來上海的時候,蘭馨給這位好友寫過信,留過她在上海的地址,一年前她們通過一兩封信,後來就沒有怎麼聯係了,現在這個同學突然來信,有什麼事情嗎?蘭馨急急的拆開了信——那是多麼熟悉的穀清揚的筆跡……
信上寫道:蘭馨:原諒我到現在才給你回信,個中原因,牽袢繁複,非我本意。今因蘇州家中變故,家母辭世,回鄉考妣,喪事已畢,孝期剛滿,我即找尋當年校友李婷,得知你的地址,奉信一封,因我不會在蘇州家中久留,不便留此地址等你回信,再則你家中教管甚嚴,故落款為李婷的地址,便於你接信瀏覽。本月13號我將來上海,隻為與你一晤,當晚七點外白渡橋見。望能親臨。
八月七日淸揚於燈下手裏攥著信,蘭馨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之中,終於有了他的消息,知道他家中的變故,知道他還安好,心中寬慰了許多,不過轉而一想:盼了很久,等了很久,清揚都是杳無音訊,卻偏偏在自己剛剛訂婚之後鴻雁飛書,傳來了信息,自己將要以一個他人未婚妻的身份去見清揚了。
正思忖著,門外聽見誌貴稚氣的在喊聲:“二姐夫來了?”
“噓,你這小孩子,現在還不能這麼喊,當心被你姐姐聽到,叫你媽知道了也要敲破了你的頭。”李逸達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笑著點了點誌貴的頭。
“嘻嘻。”誌貴向李逸達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遠了。
進了屋,蘭馨看見李逸達,慌慌地將信塞進抽屜,“來了。”淡淡的說了句,站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李逸達跟前。
“嗯,在忙什麼呢?”李逸達瞟了一眼蘭馨放信的抽屜,關切地試探蘭馨。
“沒……沒什麼。”蘭馨回避了逸達的目光,支吾地說。
“蘭馨,我們現在已經定了親,我就是你的未婚夫了,有的事,你可以跟我說的,我會支持你的想法的。”李逸達試圖開解蘭馨的心事,坦誠的對她說。
“哦。”蘭馨看了看李逸達,不自信的底下了頭。
良久不語,看到蘭馨心神不寧,又不願吐露,李逸達起身準備告辭“可能我這會來的不是時候,你可能還沒有休息好,我改天再過來看你吧。”
“我……”蘭馨欲言又止,看到她吞吞吐吐,李逸達索性回身坐了下來“你有心事不妨對我直說,也許我幫不了你,但我至少能夠開解你,聽你傾訴心事。”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蘭馨終於答話。
“嗬嗬,我當什麼呢,我們都快是一家人了,什麼幫不幫忙的,說吧,吩咐我幹啥?”李逸達不禁笑出了聲。
“13號晚上七點一位蘇州的同學要到上海來看我,到時請跟我母親說是你要約我出去。”蘭馨看著李逸達,語氣雖不柔軟,眼神中卻有一絲懇求。
李逸達看看蘭馨,又看了看她放信的抽屜,心下明白了一些:這一天還是來了。不過他很快就同意了,豁達地說道:“好的,沒問題,到時我將你接出門,如需我一同前往或接你回家,盡管安排。”
13號晚上六點剛過,李逸達就將蘭馨約了出來,剛出門不久,蘭馨回頭看看離家已有距離了,遠處駛來一輛黃包車,伸手攔了下來,回身對李逸達說:“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你送了,我會處理好的,謝謝!再見。”說罷上了車,跟蹬車師傅說了聲“外白渡橋。”
李逸達剛想叮囑兩句,看到蘭馨急急的趕路,沒有等他說話的意思,也就將到口的話咽了回去,看蘭馨走遠,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