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知懸起的一顆心略微落了下去：“幹嘛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又出什麼事了。”
離得遠，慕煦聽不見那頭說了什麼，隻聽見顧子知接連嗯了一聲，又叮囑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他怎麼了？”慕煦喉嚨一緊，離他近了些。
“哦，沒什麼事。”顧子知看著她無所謂的笑了笑，而後說了一句讓慕煦差點想掐死他的話：“就是暈過去了，小事兒。”
“暈過去了？”慕煦臉色大變：“怎麼回事？去醫院了嗎？什麼時候的事？他哪裏不舒服？”
接連的問話讓顧子知有些懵，將手機揣進兜裏，看著慕煦緊張的臉色發白，他挑了挑眉說：“老毛病了。他工作起來不要命，暈一暈對他來說就是休假。”
哪裏有他說的那麼輕鬆！經常暈倒可不是什麼小事。慕煦心髒似被什麼東西攥緊，疼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不行，我去看看他！”
剛走一步，卻被顧子知拽著手腕拉了回來：“醫生早給他看過了，他現在要休息，你過去有什麼用？”指了指來醫務室看病的人：“有人來找你，先去工作吧。”
慕煦壓下心底的擔憂，的確，她現在去了也沒什麼用，弄不好還會惹他生氣。抿了抿唇，她點頭，走向了醫務室。
顧子知看著她的背影，目光裏饒有興味。
就在這時，他手機又響了起來，看了眼顯示的名字，他勾唇笑了笑，轉身走向電梯門，接通：“喂，剛才還有什麼事忘了說嗎？”
電話那頭傳來蘇景言帶著鼻音的沙啞聲音：“別告訴她我暈倒了。”
“誰？”顧子知摁下樓層，故作不知：“別告訴誰？”
默了一瞬，蘇景言才回答：“慕煦。”
“為什麼？”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顧子知走進去，眼睛瞟向在醫務室忙碌的慕煦：“為什麼我不能告訴她？”
見電話那頭的人一言不發，他又繼續說：“是不是怕你初戀擔心？”
顧子知笑眯了眼：“老實說，我顧子知打一生下來，就沒見過像你這麼癡心的男人！景言，六年了，你怎麼一點都沒變呐？”
電話那頭，蘇景言無意識捏緊了手機。他的頭發落下來，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睛，屋裏拉著窗簾，昏暗又空蕩，他一個人坐在床上吊著點滴，顯得孤單而落寞。
聽著顧子知的話，他垂了眼，是啊，他怎麼一點都沒變，都六年了，心裏依舊牽掛著她。
他以為跟她的記憶會隨著時間慢慢褪色，然而誰料那記憶卻是結了痂，扒開外表，裏麵卻仍舊一片鮮血淋漓。
電話那頭傳來蘇景言一陣悶咳，顧子知聽著聽著，心裏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他跟蘇景言上的同一所大學，隻不過他是中途轉學過來的，注意到蘇景言是因為他太顯眼，不管是年齡，學識，還是外貌。
蘇景言上大三的時候才十七歲，上學時連跳了幾級，一路被保送著來了那所數一數二的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