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奈一愣,很誠實地答道:“一年級。”

“那你還得叫我學姐。”高個子的女生挑眉,“你就是這樣的態度給學姐說話。”

沒應付過這樣的情況,星奈有那麼片刻的愣神,但隨即說:“那麼,請學姐們去二樓看台吧。”說著向二樓一指。

“哼,你以為你是誰啊,指手畫腳。”為首的高個子女生一臉的不屑,“呐,你也是和籃球隊無關的人,憑什麼你在場地裏,還在藤真君邊上。你讓我們去樓上,根本原因是你想獨占藤真君吧!”

“就是,分明就是自己有目的才接近籃球隊吧!”

“是啊,長得不漂亮還不高,到底是什麼人啊?”

沉默,以及,深呼吸。

星奈沒有說話,突然轉身跑回球場邊,拿起自己座位上的那個厚厚的文件夾——裏麵是各部員訓練記錄,以及比賽技術統計的文件夾——然後跑回那些外校女生麵前,對為首的女生說:“接著。”

那個高個子的女生不明所以,在接過文件夾的時候沒有預料到它的重量,手一抖差點把文件夾掉在地上。她拿著文件夾,有些嫌棄的表情:“什麼東西這麼重,你給我幹什麼?”

“怎麼樣,挺重的吧?”星奈很努力地讓自己保持著微笑,用最平靜的語氣陳述,“這個文件夾裏,是籃球隊所有隊員開學以來,每天各個項目的訓練記錄。”。

外校的那幾個女生一臉困惑,為首的那個女生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把文件夾丟還給星奈:“我才不要這個東西!你們誰愛拿拿去!我們是來看藤真君打球的,你拿一堆破紙來幹什麼!我才不要幫你拿!”

但是,她丟得很突然,而且用力過猛,文件夾沒有丟到星奈手中,而是砸中了星奈的左臂,然後掉在地上。

文件夾是塑料的,有著硬質而尖銳的邊緣,星奈的左臂被劃破了一道,然後,細密的血珠滲了出來。

她就算教養再好,現在也不由得心頭火起。

“請尊重籃球隊的訓練成果!這絕對不是一堆破紙,而是記錄了每個隊員每天的進步!”說這句話的時候,星奈意識到,自己已經提高了音量,“這裏的每一個人,來體育館都不是為了好玩,而是都切實地在努力!”

那幾個外校的女生愣在原地,原本是挑釁的目光,此刻也有些猶豫。

“我可以進場地內,是因為我要負責為大家記錄和整理訓練情況!如果學姐能堅持每天來整理和記錄,那麼相信荻原老師,也會同意學姐進訓練場;如果學姐覺得,隻是看看訓練就好,那請上二樓看台。”星奈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指著門外,聲音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堅定,“如果這兩個選擇,學姐們都不同意,那為了不打擾籃球隊訓練,我隻有請你們,離開這裏!”

這句話話音落時,球館裏突然間變得很安靜。

場地的這邊,三年級正選和二年級替補隊員的練習賽,綠隊的淺倉接了藤真的一個傳球以後,在3分線外遠投入網,隻有球擦網然後落地的聲音;場地的那邊,其他正在進行基礎訓練的部員聽到這句話,也紛紛停下了正在進行的訓練,把目光投了過來。

星奈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好像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湧上了臉。

球館裏的那種安靜,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壓力,但是,剛才的言行,是她必須堅持的。

這時,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打破了球館裏的沉默:“早川同學說得對,而且,出於安全考慮,這幾位同學,請你們去二樓觀看訓練吧。”

所有的人見到來人以後紛紛鞠躬:“荻原老師好。”

為首的那幾個外校女生很尷尬,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是那個為首的女生帶頭向荻原鞠了一躬,然後一起到二樓去了。

星奈彎下腰撿起文件夾,向著荻原和停下訓練的眾人微微鞠躬,小聲說:“對不起。”

抬起頭時,看到藤真正拿著球,衝她點點頭微笑了一下,仿佛像是支持。

星奈有些慌亂,急急忙忙又鞠了一躬,抱著文件夾,回到座位上。感覺臉上的溫度還沒有退下去,而且,糟糕,因為剛剛去阻攔那幾個女生,有大約兩分鍾的數據都沒有統計到。

長穀川看到星奈有些挫敗地捶自己的頭,忍不住聳聳肩:“早川同學,沒看出來……”

藤真微微笑了笑:“嗯,挺厲害的啊。一誌,專心,要開球了。”

練習賽結束後,荻原留下三年級正選和二年級替補隊員還有星奈,進行簡短的總結。

星奈遞上比賽數據記錄的時候很是忐忑:“對不起荻原老師,中間將近2分鍾的比賽,被我遺漏掉了……”

“沒關係,早川同學,你做得對。”荻原一如既往溫和地笑,臉上都是讚許。

突然,一個創可貼遞到她的麵前,左手遞的……抬起頭,是藤真。

“你的手臂在流血,這個給你。”